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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国“第二次文艺复兴”中的剧坛新秀海尔曼
作为一位南方女剧作家,莉莲·海尔曼(Lillian Hellman,1906—1984)在30年代左翼戏剧中有不俗的表现。她的大部分剧作虽然也以“善与恶”的问题为主题,思想倾向鲜明,但她更善于刻画人物的性格,关注普通人,尤其是女性的不幸遭遇。
《小狐狸》及其姊妹篇《丛林深处》中的丽贾娜,她在男性主宰的社会和家庭中苦苦挣扎,企图用自己的性吸引力操纵控制男性或至少逃脱他们的控制。在人物塑造上,美国剧评家认为,丽贾娜是作者的最大收获,在这群狐狸中,她是最凶恶也是最有魅力的一只。
二、最狡猾的 “小狐狸”---丽贾娜
美国剧评家认为,《小狐狸》及其姊妹篇《丛林深处》中的丽贾娜是作者笔下在性格塑造上最突出的女性人物。“这是一个极具野心和物欲的女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毫不犹豫地舍弃兄妹情、夫妻恩和母爱,在这群狐狸中,她是最凶恶也是最有魅力的一只。”[1] 她成熟机智,在商战中,崭露头角文学艺术论文,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她渴望独立自由,渴望摆脱兄弟及丈夫的控制和束缚,并始终为这一愿望而努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她狡诈凶恶,最终战胜了贪婪阴险的兄弟。她是一只“小狐狸”,因为她善于耍弄手腕,施展诡计,她年少时就会用自己的性吸引力操纵控制父亲,满足他的欲望,为自己谋得一定的利益。她比家族中其它女性人物要狡猾善变。随着她心智逐渐成熟,她不仅是一只“小狐狸”,还是最狡猾的一只。因为她逐渐从任性轻浮,变得成熟机智,在与北方工业巨头洽谈中,冷静沉着,游刃有余,并最终在与兄弟的利益争夺中成为最大的赢家。
《小狐狸》一剧于1939年在纽约国家剧院公演,导演是舒曼林(Herman Shumlin),共演4 10场。剧名来自《所罗门之歌》(Song of Solomon):“为我们赶出那些狐狸,狡猾的小狐狸;它们在糟踏葡萄藤,上面结满稚嫩的果蕾论文格式模板。”(1)[2]]隐喻贪婪残暴的新兴资本家正掠夺日益贫困的民众,毁坏传统的美好的南方。《小狐狸》赢得纽约剧评奖,被誉为具有契可夫风格的作品。
在《小狐狸》一剧中,丽贾娜是剧中的主要人物。她四十岁左右,成熟老练,机智敏锐,自信坚强,渴望独立自由,摆脱家族中兄弟与丈夫的束缚。在第一幕中,她先声夺人,她的成熟机智就崭露头角。她不仅显示了南方女性的优雅,讨好马歇尔,机智地绕过谈判中易触礁的话题,扭转尴尬的处境。
这只“小狐狸”机智敏锐,勇于抗争。尽管丽贾娜既没有金钱也没有权力,但她确实拥有机智的头脑。然而她希望落空了,贺瑞斯知道他将不久与人世,正要订立一个新的遗嘱,他的产业都将由他们的女儿亚力山德娜继承文学艺术论文,仅留给她债券的利息。她狠毒凶恶,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的这些性格在她与病重丈夫的激烈争吵时的恶毒的话语中原形毕露。她终于让贺瑞斯的心脏病突发,摔倒在地,丽贾娜冷漠地注视着艰难地爬向药物的丈夫,既不伸手帮助,也不向医生求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这只最狡猾的“小狐狸”毫不留情地回击贪婪自私的兄弟。当这部剧接近结束时,丽贾娜与兄弟们摊牌,她的老练自信使她成为这场利益之争中的最大赢家。她的丈夫还没来得及修改遗嘱就去世了,她不仅继承了他的财产,还乘机敲诈了75%的股份。否则,她就把两兄弟伙同利欧偷走贺瑞斯的债券一事向警方告发,把他们送入监牢。
三、从南方淑女到最狡猾的“小狐狸”—丽贾娜人物性格发展轨迹
二战结束后,海尔曼又回到了她熟悉和喜爱的南方题材的创作,她首先动手的是《小狐狸》的续作,把时光再向前推移20年,描写哈伯德家族的发迹史—《丛林深处》。作者在选择剧名时颇含寓意:在人类丛林中的某一角,一群狐狸正在糟踏成熟的葡萄。此剧在1946年11月20日公演,由海尔曼本人执导,由于观众对七年前轰动一时的《小狐狸》故事和人物记忆犹新,对作者如何补叙哈伯德兄妹的年轻时光及如何刻画她们的父母的形象抱着浓厚的猎奇心理,因此这部续作在舞台上颇受欢迎。
《丛林深处》共三幕,故事场景是1880年南方小镇商人马库斯·哈伯德的家里。马库斯在南北战争中靠贩卖私盐致富,现在拥有全镇最大的商行。他的长子本和次子奥斯卡都为他工作,女儿丽贾娜待字闺中。镇上贵族白瑞家里人丁稀落,经济窘迫,只靠女儿波蒂掌管一切,无法保住祖传的劳尼特庄园和维持起码的生活尊严。幕启时,哈伯德家的人正在忙着准备星期天的晚宴,而晚宴上家庭成员之间的激烈冲突显示了家族矛盾日益尖锐。本是哈伯德家族新生代中最具野心和谋略的人,他对父亲独揽大全和吝啬作风早已心怀不满,一直在窥视时机。最终一场激战之后,本洋洋得意地坐上原本属于父亲的座位,丽贾娜和奥斯卡纷纷向他表示臣服论文格式模板。
年轻时的丽贾娜机智灵活,善于操纵控制。她获得一定权力和利益的方式就是凭借她的美貌和诱惑力。她企图靠性吸引力引诱情人私奔,也同样用她的性吸引力去操纵她的父亲来获得权力或者至少逃脱他的控制。只要她不断地向她父亲献媚,她的父亲就娇惯宠爱她文学艺术论文,她不断地诱使父亲垂爱自己。并向父亲保证:“永远只会是你和我——。”(P.365)
她灵活机智,善于阿谀奉承,见风使舵。哥哥本是哈伯德家族新生代中最具野心和谋略的人,终于谋得机会,哈伯德家族一夜间完成了权力交替,本得意洋洋地坐上了原本属于父亲的座位。丽贾娜的狡猾机灵和见风使舵的本领在这里初见端倪。当本剧落幕时,她委婉地拒绝了她的父亲:马库斯让丽贾娜给他倒一杯咖啡,她照作了,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把椅子,“丽贾娜视而不见,走到本身边,坐下了。”(p.412)
四、结语
作者在这两部姊妹篇中完整地展现了丽贾娜这个人物的性格发展轨迹,且前后对照鲜明。《丛林深处》中的她年轻任性,娇情轻浮,是她父亲身边的娇娇女。《小狐狸》中的她经历了许多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耳濡目染了两兄弟的贪婪狡诈,她变得成熟老练,坚强自信,更向往独立自由。她不甘于被束缚的处境,誓与长兄一争高低,并最终成为胜利者。
参考文献:
1.于淼.女剧作家莉莲·海尔曼笔下的女性人物的性格特征及刻画人物的技巧[D]. 黑龙江大学 , 2003 .
2.邵锦娣,白劲鹏.《文学导论》[M] 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9
3.周维培.“战争的情感与情感的战争”[J]《戏剧》1997.4
、以后,清帝国已摇摇欲坠,面对“文明”的入侵,“落后就要挨打”使中国的民族自觉意识开始萌生、发展。冯小宁的“战争三部曲”(《红河谷》《黄河绝恋》《紫日》)分别以青藏高原、黄河、大兴安岭为背景或战场,演绎了中华民族在列强入侵下泣血的悲壮。三部电影充斥着两种对立,一是文明与落后;二是认同与征服。两种对立促成了民族的自觉与自省。
民族的自觉首先有赖于民族的归属感。“1903年,梁启超把伯伦知理的民族概念引入中国:‘民族最要之特质有八:(一)其始也同居一地。(二)其始也同其血统。(三)同其支体形状。(四)同其语言。(五)同其文字。(六)同其宗教。(七)同其风俗。(八)同其生计。’”[①]侵略意味着领土丢失、种族被奴役或消灭,固有的生活方式、经济形式,甚至共同的语言、文化都将遭到破坏。没有了族群,共同体被瓦解,民族的归属感也就荡然无存。《红河谷》里罗克曼打着“文明”的旗号,带着大炮、机枪侵入西藏,试图劝降头人却遭到拒绝。撕破了“文明”的幌子,剩下的便只是对族群的野蛮屠杀与对土地的强力占有。片中有这样几组对话:
罗克曼:你们西藏是一个独立的民族,应该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代本(翻译官):请问先生是英国什么地方的人?
罗克曼:苏格兰爱丁堡人。
代本:为什么英格兰不独立成一个国家呢?据我所知,贵国也由苏格兰、爱尔兰、英格兰组成论文提纲格式。
……
罗克曼: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文明人。
代本:我和他们一样,都是藏族人。
……
罗克曼:我们认为西藏应该获得独立和自由。
头人:(伸出五个手指头)藏族是这个,汉族是这个,回族是这个文学艺术论文,蒙族是这个,还有满族、维族……许许多多的族。既然我们的祖先把我们结成一个家,家里的事就不用你来管了。
代本的驳斥,头人的严词拒绝,不仅有对本民族的归属感,更有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归属感。共同的民族意识形态、共同的生存危机催生了高度的民族凝聚力,强烈的民族归属感使大家团结一致、殊死抵抗。战争异常惨烈,最后连喇嘛也参与了保卫战,面对先进的大炮、机枪,每一个藏民视死如归,为保卫家园流尽最后一滴血,正如头人对罗克曼说的:“只要这里还有一个活着的藏族人,这场战争就不会真正结束。”曾傲慢、任性的头人女儿丹珠被罗克曼抓住,以此要挟藏民们投降,丹珠唱起了歌谣,战场上所有的藏族人都跟着和歌,歌声以另一种方式表述着对侵略的抗争与民族的不屈。透过歌声,让人真切地感受到藏民们强烈的民族自觉意识。响彻高原的歌声也让所有的入侵者为之一震。热情好客的康巴汉子格桑是最后一个活着的守卫古堡的人,带着仇恨与绝望,他拒绝了罗克曼的救助,将象征着文明与友谊的打火机抛向了罗克曼这个往日被视为朋友的人,打火机微小的火苗点燃了罗克曼脚下的酥油,瞬间,整个古堡一片火海。战争结束了,但没有胜负。一切恢复平静了,苍鹰飞过山头,却带着几分悲壮。
民族的自觉也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有对所在民族的愚昧、落后进行反叛而趋向文明的觉醒,也有对自身蒙昧的觉醒。
《红河谷》中雪儿达娃的哥哥最初从黄河边的祭台上救下即将被扔进黄河作祭品的妹妹,这是对民族落后、愚昧习俗的醒悟与反叛。当他第二次在西藏头人的庆典上出场时,辫子已经剪掉,并成为一个贩卖枪火给内地“乱党”、反抗清政府的通缉要犯,这是作为一个中国国民为争取独立、自由而觉醒,面对英军的入侵,他加入了藏民们的家园保卫战,这是为民族的危亡而觉醒。《紫日》里的杨玉福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当日本人将他和母亲绑在柱子上当人肉靶子时,杨玉福还惶恐而纯真的问到:“我们啥都没干,干嘛把我们绑起来啊?”直到眼睁睁看着日本人把刺刀捅进他母亲的胸膛时,才方然大悟,嘶声力竭地冲着日本兵狂吼。接着,他又目睹同胞一个个被杀文学艺术论文,日本兵活活烧死未断气的村民,无法言表的愤怒使民族觉醒意识在他心里渐渐升腾。苏联的及时到来,让杨玉福侥幸获救。在与苏联军医娜佳、日本女孩秋叶子逃亡的过程中,杨玉福由一个地道单纯的农民成为一个为民族为正义而战的勇士。他的善恶分明与民族觉醒意识,使他在面对垂死挣扎的日本残兵时显出了异样的勇气,他会打枪了,会朝着困兽犹斗的日本兵疯狂扫射,为死去的母亲、同胞,为那个被日本法西斯无辜杀害的日本女孩而战。
自省即自我反思,是个人乃至整个民族成长、强大的必备素质。民族自省是民族前进的重要因素。“落后就要挨打”,战争不同情弱者,战场的强者永远不会跟弱者真正讲和。
与《红河谷》里的头人自始自终坚决抵抗不同,《黄河绝恋》中的神泉寨寨主也有拼死抵抗过日军的入侵,可敌人如此强大,他失去了大量的村民,包括他的妻子。为保存寨子,他选择了苟且偷生,并与日军合作。只有得知自己的女儿遭受了日军的侮辱后,他才最终觉醒、悔悟,毅然放下与黑子的世代家仇,决定送欧文过黄河。寨主的转变是一种民族的自省,这种自省在他答应送欧文过黄河之前就开始萌生了。黑子找寨主谈判前,影片里不断闪现出寨主埋在心里的痛苦往事:与日军搏斗,村民们遭屠杀、妻子被杀。还有在女儿安洁作为八路军回到家中时,寨主高声说到:“我从来没有为日本人做过事。”这不仅是为自己辩驳,更是一种悔恨与无奈。黄河边上,日军封锁了整个岸口。见计划失败,寨主面带笑容镇定自如地走近跟他握手的日军头目,瞬间拔出尖刀刺进了对方胸膛,涌动在刀尖的不仅是血,更是积蓄已久的刻骨仇恨与愤怒。寨主被乱枪扫射,倒地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早已吓成一团的三炮。三炮是个老光棍,因为黑子的家族失去了男儿身,誓杀黑子报仇。面对日军、汉奸,一向唯唯诺诺的他读懂了寨主的最后一个目光,在草屋里点起了火,熊熊的火光向即将来到黄河的黑子等人发起了警示。三炮被活埋了,在土坑里还一直唱着他的情歌,直到泥土没过头顶。以生命为代价,三炮重塑了自己西北汉子的男儿形象文学艺术论文,一切个人恩怨均在民族大义面前化为乌有论文提纲格式。寨主与三炮也都在最后的自省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归属。
“战争三部曲”除反映被侵略民族的民族自觉与自省外,也有表现入侵者的民族自省。
《红河谷》里年轻的探险家琼斯怀着对东方古老文化的好奇心跟着英军少校罗克曼来到向往已久的西藏(探险),作为“文明使者”的象征,与罗克曼一起被格桑救下的琼斯被神秘的雪域高原深深折服,与这块神奇的土地结下了难解的情缘,以及由此带来的强烈认同感。这种认同感使琼斯在第二次随罗克曼进西藏(征服)时陷入了极度的痛苦。英军的枪炮在宁静的高原响起,第一次交战结束了,已变成英国远征军随军记者的琼斯拖着沉重的步子自语:
父亲,我们只用15分钟,杀了1500个藏民,战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人欢呼这个胜利,罗克曼说只有刺刀才能开辟通往拉萨的路,但我只感到厌恶,我们的军靴沾满了鲜血,很多很多的鲜血,我面前日不落帝国的太阳正在下沉,就要到我魂牵梦绕的地方了,那里有优美的牧歌,蓝天和白云,飘着酥油和牛粪的气味,有格桑、雪儿达娃、老阿妈、嘎嘎,还有丹珠……
琼斯含着泪,本民族“文明”的野蛮征服第一次无情践踏了他对这片土地的认同感。可是,他还要陪同罗克曼继续执行征服这片土地的命令。在“文明”的枪炮下,没有先进的武器,只能靠猎枪、弓箭、石头反击的藏民,命如草芥、尸横遍野。琼斯怒斥:“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罗克曼却说:“文明就是驯服野蛮之火的大海。”丹珠死了,在琼斯心里她是女神。悲痛的琼斯面对罗克曼的野蛮征服,扪心自问:
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我们的文明去破坏他们的文明?为什么要用我们的世界去改变他们的世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永不屈服永不消亡的民族,在她身后还有着一块更辽阔的土地,那是我们永远也无法征服的东方!
琼斯对西藏民族及其地域文化虽然有认同感和崇敬之心。但他一开始并未真正了解为征服他族的战争与屠杀绝无二致,因此,他接受自己成为随军记者。只有炮声响起,血染军靴,他才一点点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一个征服者、一个屠杀者。随着战事发展,琼斯有多痛苦文学艺术论文,他的反省就有多深刻。战争快结束了,罗克曼让琼斯带着几个士兵与一尊大炮去高地发起总攻。藏族小男孩嘎嘎把琼斯引入了沼泽,眼看着后面的士兵陷入沼泽,琼斯带着怒气,颤抖着双手把枪口对准了嘎嘎,随即又缓缓放下,最后屈膝跪地,痛苦地掩面嚎叫。
入侵者的民族反省也体现在《紫日》里深受日本军国主义思想毒害的秋叶子身上。逃亡之初,秋叶子一心要将杨玉福等人置于死地。共同经历了几次险境后,秋叶子渐渐回归到一个少女应有的纯真,作为人应有的明辨是非之心。面对杨玉福的质问,她能说出:“他们叫我们杀人杀人,然后所有人来杀我们”的话,看到日本残兵败将集体自杀,她冒着生命危险去阻止,最后却死在了他们的枪下。秋叶子人性的回归,也是一种民族的自省。
“战争三部曲”选取了三个不同时间、地点的战争背景,同性质,不同内容的题材,弘扬了中华民族面对外来入侵至死不屈的抗争精神,也反映了“文明”的散播无不借助暴力的手段,唯有民族的自觉、自省才能让一个民族独立、自由,走出愚昧、落后,走向真正的文明。
参考文献:
[1]单正平.晚清民族主义与文学转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2]单正平.民族主义简论——民族主义与中国文学史论之一(上)[J].海南:海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4期
[3]单正平.民族主义简论——民族主义与中国文学史论之一(下)[J].海南:海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