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语言特征汇总十篇

时间:2023-08-03 16:46:35

序论:好文章的创作是一个不断探索和完善的过程,我们为您推荐十篇小说语言特征范例,希望它们能助您一臂之力,提升您的阅读品质,带来更深刻的阅读感受。

小说语言特征

篇(1)

美国的南方文学大多取材于民间传说,传说故事本身就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和明朗的生活气息。它们作为文学创作的素材被广泛使用,在丰富作家表现手法的同时也成就了作家的艺术特质。福克纳便是此类作家中的佼佼者。与民间传说相连的民间幽默是整个美国文学和文化的显著特征。美国文学自殖民时代诞生之初就极具隐喻性和象征性,而民间传说和民俗故事无疑是文学创作和文化传承的重要符号和载体。轻松的国家情态和民众的创作情怀共同催生了幽默的文学创作形态并形成传统保留至今。“美国的幽默主要分为以新英格兰为中心的东部幽默和流传于南部各州的边疆幽默。”[3]南方幽默主要指荒诞故事类的民间传说,极具生活气息和感染力。19世纪如火如荼进行的西进运动和城市化助推了文学创作中南方幽默的运用和普及。福克纳是美国南方文学传统与文化特质的集大成者。他对在通俗文学创作与传播方面取得巨大成功的马克•吐温极为推崇。在他看来,马克•吐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国作家,是“美国作家之父”。“福克纳是一个属于马克•吐温传统的伟大幽默家。”[4]142他曾高度评价《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并将其视为文学主题表达的典范。福克纳的创作使那些在民间口耳相传的幽默故事进入了文学圣殿。韦勒曾指出:“把民间故事吸收入书面传统之中为美国文学输入了极为需要的新鲜血液。”[5]南方的民间幽默对马克•吐温和福克纳都产生了重要影响。20世纪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曾指出全部现代美国文学来自马克•吐温的《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作为马克•吐温的追随者,福克纳的作品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都更有美国特色。他表现的是美国人的思想感情,反映了美国社会的千姿百态,更可贵的是他使用的是美国人自己的语言。他以更为纯熟的手法吸取民间幽默的精华,提炼方言口语的表现张力。在福克纳看来,幽默是美利坚民族的特质,是上帝的选民的标志。美国的文学艺术应该去宣扬而非摒弃这一优秀的民族传统。福克纳对美国人,特别是南方人幽默特质的高度推崇足以解释其在小说创作中大量使用幽默并取得伟大的成就。福克纳的创作在全新的维度上实现了口头文学与书面文学的完美融合。福克纳在创作中对南方幽默的使用随处可见。《我弥留之际》中,本德伦一家人送葬途中的艰难旅程并不能和克服种种磨难并创造了英雄业绩后回到家乡的荷马史诗《奥德修斯》相提并论,但小说情节中用水泥来固定儿子折断的腿和安斯魔术般地搞到一个“鸭子般长相”的新老婆等等,都明显反映了荒诞故事和南方幽默的影响。《押沙龙,押沙龙!》中对斯特潘这样一个人型畜类、枯燥乏味的人物的描写同样很滑稽,比如他每次出门前都要用烧热的砖头把他唯一体面的衣服熨平。《去吧,摩西》中一只狐狸和几只狗闯进来把整个房子搞得天翻地覆的情景把读者带入了典型的边疆幽默的戏剧场面。美国南方幽默的大量使用使得福克纳在作品结构、情节安排、场面描写等方面成为无可争议的现代主义文学大师。福克纳对民间幽默的使用有助于增强其人物的感染力,加大对社会的批判力度,深化作品的道德意义。读者在滑稽搞笑的场面中感受到福克纳对道德堕落的讽刺:在信仰缺失,人性扭曲的社会,功利主义思想彻底战胜了感情与怜悯。

二、方言口语——美国民族文学的优秀品质

篇(2)

著名国学大师王国维在其《宋元戏曲史?序》中说到“一代有一代之文学”,除了汉代的赋,南北朝的骈文,唐诗,宋词,元曲之外,还有明清时期的小说。何谓小说,根据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从语体角度上看,对小说的界定要求很严密。如陈勇正在其论文中给小说的定义:“小说是在文艺语境类型决定下产生的一种语言功能变体,是在文艺语境中形成的,运用与该语境相适应的语言手段,以叙述和描写为主并结合抒情、议论和说明等方式来反映生活世界的一种以审美为主要目的的言语功能变体集合。” ①这种从语体角度对小说的界定可以称之为小说语体。这里可以看出,小说在语体系统中从属于文艺语体,并且以其语言风格的多样性区别于其他语体形式。

既然小说是以一种语言功能变体,它就离不开语言这一符号形式,并通过语言来叙述、描写以塑造具有反映生活世界的审美形象。所以,小说与语言之间存在着微妙的联系,小说语体的特征也主要是通过对语言的运用表现出来的。以下主要从精准性、通俗性、和变异性三大方面对小说语体的特征进行论述。

一、精准性

小说这一文学艺术主要是以语言作为其功能手段的,其语体具有精准性的特征。这里所说的精准性特征有别于科学领域中所严格要求的、在逻辑意义上要求的精准性。小说语体的精准性是指,作家以精要、准确的语言塑造既定的艺术形象。这种语言已超越语言符号本身所包含的固有的意义,语义的指向跨越了字、词、句的能指范围,直接通向与描述对象相适应、与语言环境相吻合的创作者的所指之地。文学领域中的小说语言,并非是科学领域里直接指向外部世界的外指向语言,而是作家根据所要描述的人物形象的性格、身份、背景等内在因素,经过字斟句酌得出来的内指向的语言,也就是修辞学中所说的艺术语言。

二、通俗性

在众多的文学形式中,小说文学是与大众关系最为密切的文学形式,这主要是因为小说创作的主要目的之一,是通过塑造某种艺术形象来反映生活世界,以表达或满足一种普遍的情感、愿望等。小说创作只有运用人们喜闻乐见的通俗的形式,塑造出老幼通的人物形象,才能够吸引更多的读者,深受广大民众的喜爱。所以在小说文学日趋大众化的情况下,小说语体的通俗性特征越来越突显。

小说语体的通俗性特征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在形式上小说语体趋于口语化。口语化的语言多为人们的日常用语,在字、词、句上的使用非常灵活,在塑造便于读者理解、接受的艺术形象方面具有很大的优势。另一方面,在内容上小说语体趋于生活化。虽然小说是通过虚构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来表达某种情感愿望的,但是小说中的人物、故事、场景等都是创作者对现实的加工再造,在现实世界中可以找到各种原型。

三、变异性

除了精准性和通俗性外,小说语体的另一大特征就是变异性。小说语体根据时代的不同、人们理论观念的发展变化而不断更新变化。小说作为人们反映生活世界的主要艺术手段之一,小说所反映的内容根据人们不同的艺术追求而不断发生变化,其变化往往是通过改变语言的使用来实现的,其中深刻蕴含着对小说语言观念的改变。以下主要从语言观的变异和叙述观的变异两方面分析小说语体的变异性特征。

(一)语言观的变异

这里所说的语言观的变异主要是指,由语言“工具论”到语言“本体论”的转变。语言工具论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已被学界的学者们所信奉,他们普遍认为语言只是“表达思恕、交流信息的‘工具’,语言不过是创作的副产品,是作者与作品之问的被动式媒介,小说语言的选择只不过是工具性的选择,而不是小说存在方式的选择。”语言工具论虽然肯定了“语言是人类的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但是语言作为文学的载体只属于文学形式层面,它所起的作用仅是表达生活和情感的内容,本身并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其在文学中的地位完全是由其所要表达或承载的内容所决定。

到了八十年到以后,在西方“语言学转向”思潮的影响下,我国的小说语言观才开始由“工具论”逐渐转向“本体论”。在这一转变过程中,虽然各个流派对语言“本体论”的观点不尽一致,但是他们都认识到了语言“工具论”的缺陷并对其进行批判。

(二)叙述观的变异

在西方“语言学转向”思潮的推动下,不仅小说语言观在转变,小说的叙述观也随着变化――由“有我”的叙述转为“无我”的叙述。这里所说的“有我”与“无我”是从王国维先生“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境界理论借鉴过来的。王国维先生认为,“有我之境”即是“以我观物”,把“我”观物时的情感赋予外物,使“物皆著我色彩”;“无我之境”即为“以物观物”,“我”以平静淡雅的心境观物,因物生情,达到“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的境界。王国维先生“两我”的诗学境界理论同样可以移植于小说的叙述上来,这里在描述上稍作变化,可以称之为“有我”的叙述和“无我”的叙述。

在小说语体的叙述里,所谓“有我”的叙述就是指创作者在塑造艺术形象时,以自身的情感赋予叙述对象,使小说带有作家主观的情感色彩,这样创作者便成为作品的主宰者,作品反映的也只是作家的影子;而“无我”的叙述则是指作家在塑造艺术形象时,不是以主观情感去摆布形象的塑造,而是以“我”为物的的身份来叙述,这样作品不再是作家的影子,而是形象之真、艺术之真。

小说语体叙述观的变异主要是通过小说叙述人语言的运用来反映出来的。在“语言学转向”之前,小说叙述人语言比较单一,无论是以第一人称还是以第三人称叙述,叙述语言多数都是以作家为叙述人,叙述语反映的是创作者的声音,作品表达的是作家自己的情感。直到“语言学转向”以后,在小说语言观变化的影响下,小说叙述人语言才实现“从激情叙述到冷叙述”的转变,即由“创作主体情感投入式叙述、主体与对象情感交融式叙述” ②转变为叙述人和人物的混合与融合的“双声话语” ③。

四、结语

小说语体在语言的运用上主要表现出精准性、通俗性和变异性三大特征。小说语体的精准性要求作家运用精要、准确的,符合人物性格特征的语言来塑造艺术性形象,它区别于具有严格要求的科学语言,更讲究对艺术语言的运用。而小说语言的通俗性主要是从小说的功能角度来说的。小说创作的目的在于通过塑造形象来反映现实世界、表达情感。小说大众化的发展趋势要求小说语言通俗、易懂。小说语言的变异性主要表现在在语言观和叙述观的变异上:语言观实现从“工具论”到“本体论”的转变,叙述观则是从“有我”的叙述到“无我”的叙述。对小说语体特点的分析有利于推动小说语言的进一步探索。

注释:

①③陈勇正.论小说语言的特征[D].云南师范大学,2005.

②肖莉.语言学转向背景下的小说叙述语言变异研究[D].福建师范大学,2008.

【参考文献】

篇(3)

赵树理的小说语言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如果把他的作品的片断混在别人作品之中,细心的读者可以辨别出来,凭什么辨认那?凭它的独特的文学语言”。[1]现当代作家中语言艺术有如此高的成就,的确凤毛麟角,而赵树理就是其中一位。

一、小说语言的音乐美

赵树理十分重视作品中语言的音乐美。他写的东西是面向大众的,为了便于读者的接受,他特别注意声律的和谐、节奏的匀称。人们阅读起来琅琅上口,听起来都有明显的节奏感,比如:《小二黑结婚中》中:“刘家峻有两个神仙,邻近各村无人不晓,一个是前庄上的二诸葛,一个是后庄上的三仙姑。”抑扬顿挫,声调优美,易于上口,为整个段落增色不少。

赵树理有时也用词组的反复来体现小说语言的音乐美,如:不多一会儿,屋里、院里,你的嘴对我的耳朵,我的嘴又对他的耳朵,各里各得都嚷嚷这三个字――”“小飞娥”、“小飞娥”、“小飞娥”。[3](《登记》)这是张木匠结婚时,村里年轻人闹新房的一个描写,其中,“小飞蛾”三个字的多次应用活现出青年小伙子闹新房的热烈而欢乐的气氛。

二、小说语言的朴素美

质朴无华,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乡土风味,这一特点是赵树理的小说语言最明显的特色,具体体现在口语化、群众化、浓厚的山西地方口音。他的创作是面向大众的,他的文学语言,无论怎么去看,都看不出华丽、炫耀、做作、卖弄,而是用语实在,句句发自内心。如:《李有才板话》中对阎家山一段的描写:“阎家山这地方有点古怪,村西头是砖楼房,中间是平房,东头的老槐树下是一排二三十孔土窖……”[6]这段文字,没有华丽的词语,没有起伏跌荡、扣人心弦的情节,看上去平淡无奇如话家常,然而以简洁的描写,却把当时的农村生活展现在读者面前。

赵树理小说语言的质朴自然,还表现在词语和句式的选用方面。如:“有个农村叫张家庄,张家庄有个张木匠,张木匠有个好老婆,外号叫‘小飞娥’,‘小飞娥’生个女儿叫艾艾,算到一九五年阴历正月十五元宵节,虚岁二十周岁十九。”(《登记》)这段文字同样是短句,却是一句叙一事,一句连一句,如流水一样顺畅,而且这种说法完全是用农民的口气和习惯来写的,从而体现出质朴自然的朴素美。

三、小说语言的修辞美

赵树理小说中运用的修辞很多。本文重点从比喻的运用来说明语言的修辞美。首先是喻体都是群众生活中的所熟悉的东西,如:“驴粪”“破蒲扇”一类比喻都很形象。其次是比喻新颖具有独创性。他的比喻与众不同,他主张比喻应该有自己的个性,更加体现小说语言的修辞美。

除了比喻,赵树理还善于用借代,他把借代妙用在人物外号上。赵树理作品中的绰号有两个特点:一是量多,二是样多。他善于捕捉人物外表或内在的某些特征,用准确的外号表现出人物的个性,如“尖嘴猴”,“塌眼窝”,“鸭脖子”,“小飞蛾”,“能不够”,“糊涂涂”,“三仙姑”,“二诸葛”,等等,均能引起读者联想,增强人物的形象感。也有的外号从字面上看,看不出多大的形象性,但往往包含着生动有趣的来历,知道它的来历,再看这个外号,常常会使读者发出会心的微笑。

四、人物语言的个性化美

赵树理善于通过人物的言行塑造人物,再加上他有一定的生活基础和对描写对象的透彻了解,所以他笔下的人物语言是很个性化的,读他的文章时可以从人物的语言看出其出身、身份地位、性格特征。

人物性格是由社会地位、生活经历和心理素质等因素决定的。不同性格的人即使地位身份相同,遇到的情况相同,语言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特征,赵树理还常常赋予一些人特有的习惯语,给某些人物涂上一种独特的个人色彩,从而突出了众多人物中的“这一个”。如:《李有才板话》里写地主腿子张得贵迎接老杨同志说的一段话:“他一见老杨同志,就满面赔笑说:‘这位就是县农会主席吗?慢待慢待!我叫张得贵,就是这村的农会主席,上午我就听说你老人家来了去公所,拜望了好几次也没有遇面……’”这样的客套话非常符合张得贵多年给地主跑腿儿的经历,非常符合他这一类人的说话习惯。还有写二诸葛时是“命相不对”,“恩典恩典”;三仙姑的“前世姻缘”;王聚海的“锻炼锻炼”,等等,体现出人物语言的个性化美。

赵树理小说的语言艺术音韵协调、顺口悦耳、活泼明快。他十分重视作品中语言的音乐美,语言质朴无华,简洁明了,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乡土风味。他在语言上力求通俗易懂,文笔力求简练,这一特点是赵树理的小说语言最明显的特色。从赵树理文学语言的修辞运用中我们可以一睹他在文章中的比喻和借代的绝妙应用。他文章中的个性化的人物语言又一次让我们确认了赵树理的语言艺术有如此高的成就。

参考文献:

篇(4)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2.23.031

电影的发展史与小说相比虽然还很年轻,但从其一出现就像小说一样深深的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认识。作为对文化的一种传播媒介,电影和小说从其表达情感和诉求上具有一致性,也就是说,无论是电影语言还是小说语言,两者都是通过其自身的特点来表达某种文化、认识,展示一定的社会、生活等现实问题。本文将结合小说《呼啸山庄》的语言表达为例,来阐述电影语言与小说语言之间的关系特征。

一、认识“语言”的内涵

语言作为日常生活中必要的沟通工具已经深深的与我们的生活所融合,有学者提出,“语言”是一种抽象的心理活动,它是人们被动的接受社会的一种行为,而“言语”却是从个人的角度出发的,表达自我思想和情感的一种个人行为,也就是说,“语言”和“言语”就好比是一般与个别的,整体和局部的关系。

“语言”是人类的交际工具,它是在社会生活中形成的,用以传递某种信息的媒介,语言不仅是一门表意复合体系,同时也是人的心理活动的某种印记。“言语”是在特定的环境下,为了实现某种特定的任务而对语言的一种应用,也就是说,“语言”包含在“言语”之中,并通过“言语”来构建话语情境,或者标记对社会生活的某种现象,在“言语”的过程中通常通过说和听,或者写和读来营造“言语”的行为过程,也就是常说的口语交流和书面交际。

二、电影语言和小说语言的特征

电影作为后起的文艺载体,与小说相比在语言风格和思想表达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与不同点。有学者认为,电影也是一种语言艺术,只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语言,与传统的文学语言还有其自身的特点。

1.从功能上具有语言的相似性

小说作为文学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被广大读者所钟爱,读者从小说的阅读中,来认识和理解作者所要表达的情感、思想、以及对人生、对社会、对世界的观点和见解,并从中获得精神上的慰藉与共鸣。同样,电影作为文艺作品,同样在观众的观看中,从电影的画面、构图、场景变换,以及背景音乐、色彩空间、人声对白中,获得对电影的认知和理解,与导演产生精神上的交流和感应。也就是说,小说语言是通过读者的阅读,电影语言通过观众的欣赏来实现与作者和导演之间的有效沟通,因此,从表达功能上具有相似性。

2.从作品创作上也具有相似性

在小说《呼啸山庄》中,作者为我们刻画了一个在畸形的社会环境下,因残酷的现实生活而扭曲的小说主人公希斯克利夫,从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中受到影响而导致性格与心理变化,作为一名弃儿,希斯克利夫被恩萧先生收留后就居住在远离外界的呼啸山庄,呼啸山庄丛林幽深,环境阴沉,给希斯克利夫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恩萧先生在活着的时候,对希斯克利夫还很关心,让他上学接受教育,而恩萧死后,新的呼啸山庄的主人辛德雷对希斯克利夫却很苛刻,不仅赶出了希斯克利夫,还强迫他像雇工一样的劳作,为此,希斯克利夫十分痛恨辛德雷。后来,希斯克利夫长大后爱上了辛德雷的妹妹凯瑟琳,凯瑟琳也很喜爱希斯克利夫,然而,由于双方身份的差异,凯瑟琳不敢嫁给像仆人一样的希斯克利夫,希斯克利夫也认为难以和凯瑟琳结婚,于是,就离开了呼啸山庄,独自去闯荡自己的生活。希斯克利夫通过自己的努力发财后,重新回到了呼啸山庄,然而,他日思夜想的凯瑟琳已经嫁给了埃德加·林顿,希斯克利夫非常恼怒,伺机要报复曾经虐待过他的辛德雷。但他依然疯狂的爱着凯瑟琳,而凯瑟琳生下一个女孩后就早逝了,而希斯克利夫与埃德加的妹妹伊莎贝拉结婚后,为了得到林顿家的家产,他逼迫凯瑟琳的女儿凯西,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然而,由于希斯克利夫的儿子死了,凯西却爱上了哈里顿,终年孤寡的希斯克利夫看着自己为复仇而制造的一切,颓败感伤。

3.从文艺创作的角度出发,电影语言和小说语言的表达上,都以塑造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为主,都对故事的情节进行相应的设置,对语言风格和表达的思想内涵都符合其逻辑性,我们无论从小说《呼啸山庄》还是从电影中,都能够都作者所表达的希斯克利夫的人物内心的暴虐无情。

4.从文化的价值倾向上,电影语言和小说语言同样表现出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的风格特征。从对写作思想上,追求现代主义的通常是尊崇理性的分析为前提,比如叔本华所倡导的意志论,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他们大多从内涵上表现出荒诞性或异域性,而现实主义流派则更客观、真实的表达现实生活,对真实的人物内心的刻画和勾勒,而后现代主义则更倾向于对个人情绪的宣泄和自身情感的自由,使得作品的思想游走于理性与现实之间,从而引领出虚无主义的价值倾向。

三、电影语言与小说语言之间差异性

1.从语言的构成要素来讲,其表现手法不同。

从小说的语言中,通常是通过抽象的符号来组成语言单位,如词素和音素等,而电影语言则更丰富,比如有影片的图像、声音、音乐、字幕等,能够从不同的角度来营造出电影所要表达的情感背景,电影作为多种媒介于一身的现代高科技的产物,通过丰富而自然的镜头为观众提供了一个全面的、立体的视听空间,因此,电影语言从某种意义上讲更是一种视听的语言。同时,小说所要的表达方式从单个的词汇出发,通过词义、词组、句子、构成等来实现某种特殊的语义或语用,与电影镜头相比,显得单一,往往为了表达某种情感,在小说中需要更多的形容词、比喻、夸张、排比等手法来烘托人物性格、场景状态,而电影往往于无声处实现了“惊雷”的一炸。

2.从语言的修辞风格来讲,其策略不同。

小说语言通常讲究语言的修饰或者说修辞的运用,比如在《呼啸山庄》小说中,对山庄的描写就是一个典型的修辞运用的有力证据,为了突出环境的阴森可怖,从密林、山石、夜景、风等进行比喻和夸张。而在电影中,对电影的修饰主要是采用隐喻或象征性的表现手法,从镜头的前后转换出发,来表达影片所要渲染和烘托的氛围和场景。通常情况下,对电影的修辞需要对观众的审美有一定的要求,比如对《呼啸山庄》日常生活场景的镜头切换中,我们从时间上、空间上所看到各类场景中,感受着用小说语言所难以实现的震撼。比如回忆部分的显示,电影通常采用黑白的影像特点,表明那阴暗的、惨淡的过去,而从希斯克利夫变成富翁的时候,银幕色彩的变换将观众的思想上升到了光彩照人的希望基调上。另外,对电影镜头的角度的不同,所彰显的思想情感内涵也有所不同,对于仰视的画面,观众感觉很有压力,而对于平视的角度,给人的感觉就比较平等和自然。

3.对语言的表达方式上,存在差异。

小说语言作为文字的艺术,可以从叙述、转折、倒叙、描写、夸张、诗歌等形式来表达作者对某种思想的认识和理解,而电影语言则主要依据人的视听感知,来对所要概括的抽象的理解传递给观众,为此,在对人物的刻画上,小说语言更具有表现力,特别是对人物内心的那种细腻的触动与反应,而电影语言则停留在一般的表象特征中。

综合来讲,电影语言更侧重于视听的感受,将电影语言和观众之间通过声光电来实现情感和故事的传递,而小说语言则更侧重于对文字符号的组织,通过文体结构和体裁的不同来实现抽象的、具体的、深刻的阐释和情感表达,两者都是从文艺的角度带着读者和观众对文学的理解和对影像的认知。

参考文献

[1] 孙晶 跨越文字与影像的疆界[D]. 吉林大学 2011

篇(5)

在初中语文教学中,小说学习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可以通过品鉴小说语言来实现对小说的深度鉴赏。语言美是文学美的集中体现,因此,我们在阅读小说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品鉴生动传神或者幽默风趣的小说语言来体会人物形象的丰满以及情节安排的曲折等内容,在这样的品析过程中,让初中生鉴赏小说的能力得到了有效提高,也让学生的文学修养得到有效提高,实现了初中阶段对学生阅读能力的要求。

一、咀嚼对话,揣摩人物心理

众所周知,言为心声,在小说作品中作者总是通过生动的对话来塑造人物形象,让人物在生动的对话过程中展现人物的心理态度,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让人物形象更加生动具体。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要注重引导学生咀嚼文本中的对话,让学生揣摩文本中主要人物的心理,最终感悟小说作品的独特魅力。

例如在教学《变色龙》这篇课文的时候,在这篇小说的安排上,并没有着重于人物的外貌描写和景物铺陈,而是将重点放在了人物生动的对话上,这样匠心独运的安排,让读者能够深入人物内心,这就让我们在教学过程中可以引导学生通过咀嚼对话来品析人物形象。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教师首先引导学生找到关于文本主人公奥楚蔑洛夫的对话,然后让学生深入品味文本中的几处对话描写,分析奥楚蔑洛夫的性格特点。例如在文本中有这样一句话:“你把这条狗带到将军家里去,问问清楚。就说这条狗是我找着,派人送上的……”通过这一句话,我们就不难看见一个内心卑鄙而奴性十足的走狗形象,而在确认狗的主人就是将军的哥哥的时候,奥楚蔑洛夫又说“这么说,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兴得很……”虽然这样的语言非常平常,但是却起到了入木三分的作用,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了奥楚蔑洛夫的阿谀奉承的形象以及他强烈想要讨好将军的心理。

在这篇课文的教学过程中,分析奥楚蔑洛夫的形象、揣摩其心理使教学的重点内容,而为了达到这样的教学目标,教师就引导学生抓住文本中的人物对话来进行鉴赏,在品析生动对话的过程中让学生体会到了人物的心理态度,可见,生动的对话是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也是我们鉴赏小说的有效方法之一。

二、推敲动作,判断身份地位

在小说作品中,对于动作的描写同样不能忽略,不同的动作、独具特点的动作能够让我们判断出主人公的身份地位,体会主人公的心态,推敲人物的动作也是鉴赏小说的有效方法之一。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要引导学生关注文本中主人公的动作,通过动作判断人物的身份,让学生抓住文本的内涵。

例如在教学鲁迅的经典小说《孔乙己》这篇课文的时候,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就把引导学生推敲孔乙己的动作作为教学的重要方法。在具体的教学过程中,教师这样引导学生:“同学们,我们不要忽视小说中主人公的动作,往往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能让我们判断出人物的身份地位,从而分析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今天,我们就从动作入手,看一看孔乙己其人。”在教师的点拨下,学生们精读文本,找到了这样的四个经典动作――“排、摸、笼、罩”,然后教师引导学生想一想:“我们能不能用其他的动词进行替换呢?例如拿、掏、沾、盖?效果还一样吗?”经过大家的深入分析,就感觉到原文的四个动词更加形象传神,让我们感受到了孔乙己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却生活潦倒、不被人们尊重的现状,也让我们充分体会到孔乙己自命清高的性格特征。

在这个教学实例中,通过对人物动作的细致推敲,让我们判断出孔乙己的身份,体会到孔乙己的性格特征,实现了对文本作品的深度阅读。在鉴赏小说的过程中,教师要注重引导学生推敲主人公的动作,在此基础上引导学生深入体会文本中的深刻意蕴,实现对小说的鉴赏,提高学生的文学素养。

三、探究景物,窥视社会百态

在小说作品中,除了语言描写、动作描写之外,还有环境描写。在小说中精彩的景物描写,让我们走进如诗如画的情境中去,还可以体会到文学创作的社会环境,窥探社会百态,让我们感受到小说的深刻内涵。

篇(6)

语言与文学关系密切。语言学中研究文学语言的部分被称为文学文体学,研究与文学风格相关的语言特征。小说,作为四大文学样式中的重要代表,在文学领域占有重要地位。本文将从文学文体学角度来分析小说中的语言。

一、小说与视角

根据Mick Short(1996)的观点,我们至少需要三个话语层面来解释小说(即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的语言,因为在角色―角色层面和作者―读者层面之间插入了一个叙述者―被叙述者的层面:

信息发出者1―信息―信息接受者1

(小说家) | (读者)

信息发出者2―信息―信息接受者2

(叙述者) | (被叙述者)

信息发出者3―信息―信息接受者3

(角色A) | (角色B)

上图只能说明一般意义上的小说,因为在解释小说组织形式时这三个层面和三组参与者都是不可少的。但与其他体裁(即诗歌和戏剧)相比,小说的基本话语结构中有六个参与者这一事实本身就意味着在其叙述中有更多的视角,小说家须经过慎重考虑这些视角彼此之间相互联系。

I―叙述者:讲述故事的人在事件发生后作为讲述者,所以也可能成为小说世界的一个人物。此时,评论家们称叙述者为“第一人称叙述者”或“I―叙述者”,因为叙述者在故事里提到自己的时候,总是用第一人称代词“我(I)”。但在此类小说中存在“一定局限性”,因为I―叙述者不能了解所有的事实;有时也不可靠,特别在凶杀和推理小说中他们会保留信息或说谎来欺骗读者。

第三人称叙述者:这种类型是有争议但占主导地位的叙述者类型。叙述者在涉及到故事虚拟世界中所有人物时,都会用第三人称代词“他,她,它或它们”(he,she,it or they)。

图式语言:叙述视角也受图式的影响。在相同情形下,不同的参与者有不同的图式,并与他们不同的叙述视角相联系。因此,店主和顾客将有商店图式。这些图示在许多方面都会成为相互的镜像,并且店主成功与否将部分地取决于他们能否考虑到顾客的图示和视角。

除了通过选择描述什么来表明视角以外,小说家也能通过描述的方式来表达,尤其是通过表示评价的词句。例如:“She opened the door of her grimy,branch-line carriage,and began to get down her bags.The porter was nowhere,of course,but there was Harry...There,on the sordid little station under the furnaces...”在这段选自D.H.Lawrence的作品Fanny and Annie,评价“沉重”的形容词“grimy”、“sordid”、“branch-line carriage”和“sordid little station under the furnaces”突出了此时明显不满的Fanny眼中Morley火车站。

旧信息和新信息:在故事开头,我们能够做出预言:对所有事物的叙述所指(narrative reference)(除了我们的文化中通常每个人都知道的事物,如:太阳)一定是新的,因此应使用不定所指(indefinite reference)。这正是Thomas Hardy的作品The Mayor of Casterbridge的开头的情况:例如:One evening of the summer,before the nineteenth century had reached one third of its span,a young man and woman,the latter carrying a child,were approaching the large village of Weydon-Priors,in Upper Wessex,on foot.第一次提到的man(和相关的woman)和child的所指不确定(a young man and woman,a child),因为我们以前没见过他们。19世纪是确定所指,因为Hardy认为他的读者已经知道这个词组的所指。但是请注意:即使是如此直接的描述,Wegdon-Priors village 刚一提及就是确定所指,这鼓励我们装作自己已经很熟悉它。Hardy因此把他的读者定位为某种程度上熟悉这个村庄(以及这个地区)而不是熟悉人物。

指称:因为指称是与说话者相关的,所以它很容易用于表明特定的变化中的视角。在下列选自The Secret Agent的例句中,我们从Mr.Verloc的视角中看出他妻子的行动。

例如:Mr.Verloc heard the creaky plank in the floor and was content.He waited.

Mrs Verloc was coming.

除了表示感知和认知的动词heard,waited和他的内心状况(was content),我们能从Mr.Verloc的角度(coming)看出Mrs.Verloc对他丈夫的行动。在小说中,仅仅从Mr.Verloc的视角来看待事件,具有战略重要性。他没有意识到妻子正准备杀害他。

二、言语和思维的表达

1.言语的表达

根据Short的观点(1996),言语表达的连续可以有以下几种可能:

1)直接言语(DS)

2)间接言语(IS)

3)叙述者对言语行为的表达(NRSA)

4)叙述者对言语的表达(NRS)

从1)到4)的过程中能够产生一个更深层次的范畴即自由间接言语(FISA),它是直接言语(DS)和间接言语(IS)特征的结合体,它在言语表达的渐变群中位于DS和IS之间:

NRS NRSA IS FIS DS

以下Charles Dickens的作品The Old Curiosity Shop中的例子可以用来阐明言语表达的大多数类型。例如:

①He thanked her many times,and said that the old dame who usually did such offices for him had gone to nurse the little scholar whom he had told her of.②The child asked how he was,and hoped he was better.③“No,”rejoined the school-master,shaking his head sorrowfully,“ No better.”④“They even say he is worse.”引号中校长(school-master)的话可以作为DS的例子。典型的IS可以在②句中看到:“The child asked how he was.”它提供给我们关于孩子所说的话的建议性内容,而不是她在说这些内容时所用的言词。但是在句子“He thanked her many times...”中,在①句的开头,我们甚至不知道校长的话是什么,更不用说校长致谢时使用的话语。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他重复使用了感谢(thanking)的言语行为。结果,段落的这一部分可以看作是很长一段话语的概要,并因此比用IS有更多的背景。Mick Short 称这种极小类型的表达为NRSA。另外一种比NRSA更小的言语表达的可能,是仅仅告诉我们言语发生了句子,甚至没有指出有关的言语行为,例如:We talked for hours.这种句子称为NRS。

FIS通常以一种形式出现,这种形式第一眼看起来好像是IS,但又有DS的特征。在这个段落里,FIS最清晰的例子就是②句的后半句:“...and hoped he was better.”(前半句“The child asked how he was...”明显是IS,它给出了语句的建议性内容,而不是所用的词语)虽然它肯定不是DS,但他确实有那个孩子所使用的言辞味道。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是:虽然在句子的前半部分,它与IS时并列的(这致使我们认为它将有相同的情形),但省略了插入的从句,而这个从句很容易就能从内容中推导出来。更清楚的句子是“...and said that she hoped he was better.”。

2.思维的表达

小说家们用来表达他们的人物思维的类别,与用来表达言语的类别是完全相同的。例如:

a.He spent the day thinking.他整天都在思考。(叙述者对思维的表达:NRT)

b.She considered his unpunctuality.她认为他不准时。(叙述者对思维行为的表达:NRTA)

c.She thought that he would be late.她认为他将会迟到。(间接思维:IT)

d.He was bound to be late.他一定会迟到的。(自由间接思维:FIT)

e.“He will be late,”she thought.“他会迟到的,”她想。(直接思维:DT)

由于与NRT,NARTA或IT相关的效果与言语表达大致相同,所以我们只讨论两种思维表达类型,即DT和FIT。

三、小说风格

作者的风格:当人们谈到风格时,通常是指作者的风格。即使作品的主题、目的等不同但可识别的写作风格属于特定的作家,这种写作风格使一个作者的作品与其他作家相区别,并且可以通过同一作家的一系列作品识别出来。如Jane Austen和Ernest Hemingway。

文本的风格:作者可以有自己的风格,文本也有自己的风格。评论家们能谈论George Eliot的风格,也能谈论作品Middle march或其某一部分的风格。在观察文本风格时,我们更关心的是意义,而不是作者风格的世界观形式。因此,当我们观察文本风格的时候,需要观察其语言的选择,例如:

――词汇模式(词汇量);

――语法组织模式;

――文本组织模式(从句子到段落以及更上层),文本结构的单位如何安排的);

――前景化特征,包括修辞格;

――是否能观察到任何风格模式的变化;

―― 各种类型的话语模式,如,依次发言和推论模式;

――视角处理的模式,包括言语和思维的表达。

四、结语

本文从小说的视角、言语和思维的表达、小说的风格三个层面剖析了小说的语言,最后就如何分析小说语言作了简略探讨。另外,我们还有许多途径来分析小说语言,例如:

――在词汇层面上有前景化表现时,可以运用形态分析来分析词语的新组合。

――在词序和句法层面上有前景化表现时,可以运用我们的词类知识(即名词、动词、形容词等)来分析不寻常的或“有标记的”组合。

――在语法层面上,可以分析句子结构或寻找不同类型词组的组合和模式,名词词组和动词词组或许是小说语言很常用的。

总之,小说的魅力在于其丰富灿烂的语言,小说语言值得我们从各个角度仔细推敲,慢慢品味。

参考文献:

[1]Lawrence,D.H.Lady Chatterley’s Lover,2nd Editi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3.

篇(7)

阎连科是中国当代文坛创作力和想象力都极为丰富且备受瞩目的作家,他的许多作品多是以作者家乡所处的地域文化为背景,如“瑶沟系列”、“耙耧山系列”以及后来更具文学挑战性的长篇小说《受活》、《日光流年》等,这些小说从头至尾都弥漫着“民间文化”的韵味,包含着大量丰富而厚重的民间文化成分;阎连科曾经说过“民间文化,是我小说的起点,也是我小说的最后归宿。民间的一切,都是我小说的根源,都是我最为敬仰的存在。”总之,乡风民俗、地域民间文化与阎连科之间有着割舍不了的联系。可以说,“阎连科一直走着一条充分民间化的路子:扎根于耙耧山脉,以一个耙耧人的身份、视角和语言,绘声绘色地描摹民间的生存空间和生活故事。”

首先是小说的语言方面。阎连科的小说语言带有一种与民间戏曲密不可分的关系。二者在气质上是相通的。很多评论者认为阎连科的语言节奏变化带有一种唱词的感觉,作家本人承认河南豫剧对他的影响是很大的,主要体现在语言上。比如《丁庄梦》这部作品的语言就有一种豫剧“一唱三叹”的感觉;《日光流年》里面出现的很多象声词犹如豫剧里面锣鼓响器的声音,适时地表现出某种情境与情感,例如:“嘭的一声,司马蓝要死了。”“死亡咣当一下像瓦片样落到他的头上”“砰砰啪啪之间,司马蓝人就瘦将下来”。豫剧作为一种地道的民间戏曲,它的显著特点是情感充沛,可以将某种情感宣泄的淋漓尽致,有一种饱和而喷张的感觉,而阎连科的小说语言也具有这样一种气质,因为它们都表现的是底层人民的悲欢离合。

阎连科的小说语言除了具有民间戏曲的美学色彩,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方言的大量使用。阎连科有意汲取民间语言艺术的优秀成果,“大量的口语化语言和方言俚语的引入,生动的民间修饰的借鉴以及对说唱语调的运用,充分显示出其小说语言的民间性特征。”无论是人物语言还是作者的叙述性语言都是运用的河南方言,这在最大程度上还原了民间生活的常态,展现了底层民众的真实状况。小说中的描写性文字,比喻、拟人等修辞的运用也是充满民间色彩的,以《受活》为例,这部小说的名字本身就是豫西方言,小说中出现了很多方言词汇以至于作家在每章里面都加了“絮言”部分,以便把方言解释给读者,同时这也是作家的一种巧妙的写作技巧,使得小说充满原汁原味的民间味道,下面是对受活庄村民的描写:“剪收小麦的受活人,如了一群羊在动弹着,散散落落哩”。作家尽量拒绝官方语言或普通话的使用,来维护这份民间文化的气韵。这和韩少功创作《马桥词典》来专门阐释一种民间文化不同,阎连科是运用了一种更为浑融与自然的方式将其展现出来,他是置身其中的,不带有知识分子专属的理性思维。

阎连科在小时候曾经听过无数的民间故事和传说,他的小说“靠的就是民间传说的营养”,这些故事出现在他的小说中,构筑了一个充满地方色彩的民间世界,也赋予了他的作品某种神秘的气息。比如,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亡灵叙事,就是来自于民间对鬼魂的理解,人们认为人是有灵魂的,人死后他的灵魂还会代替他行使某种职能,像《耙耧天歌》里面的尤石头,在死后依旧具有常人的视觉、听觉和情感触动,审视着他留在世上的妻子和孩子们的生活。《最后一名女知青》、《在和平的日子里》叙述在人鬼之间穿梭,小说《寻找土地》则完全是一个死去的人在叙述,《年月日》里先爷;的遗体化为足以养活全村人的玉蜀黍棵的形态等等。同时,人们认为某人在世间活得特别艰辛,那么他在死后就会感到特别幸福,这在长篇小说《日光流年.》中得到充分体现。像这种在作品中注入民间对死亡对灵魂理解的写法具有一种夸张、变形、神奇的美学效果,但在深层次上赋予作品一种神秘的、充满人文关怀和浪漫主义色彩的独特民间文化气息。

民间文化资源的运用还体现在阎连科对河南农民一些约定俗成的仪式和活动的描述,这无疑也反映了一个民间群体的精神气质,尤为显著地比如《受活》里面对“受活庆”的描写,这是农民们为了庆祝小麦丰收而自发组织的盛大仪式,这样的仪式包含了诸多河南地区的饮食习俗、艺术形式等等,《寻找土地》中死去的佚祥被四爷张罗“娶媳妇”则是本地的习俗“冥婚”,就是男孩女孩死后把他们埋在一起,结为伴侣,这依然是民间对于“灵魂不死”这一理念的诠释,这样的婚礼与活着的人的仪式一样,寄托了人们对死者的关怀与祝愿。

民间曲艺形式的广泛出现也是小说对于民间文化资源的利用,耙耧山脉的村村户户的婚丧嫁娶、庆祝或迎送活动等等都会出现响器班子,最常见的乐器便是唢呐,唢呐这种乐器是最代表且最适合民间的,它热闹时可极度渲染愉悦,凄凉时又可尽力表现哀伤,吹唢呐无疑是下里巴人的演奏方式。配合着响器的是当地的曲艺耙耧调与祥符调,通常采用男女对歌的形式,唱词是叙事加抒情的,带着民间特有的质朴味道,讲述着属于底层民众的悲欢离合。作家大篇幅描写的像《受活》里的《七回头》,浅近的语言里满含充沛的情感,是整个耙耧山脉民间精神气质的真实写照。还有像《百鸟朝凤》《鹊桥相会》《步步高》《赶集去》这样的民间闹调,无一不是民间艺人智慧的结晶。

阎连科的小说所展现的世界无疑是一个纯粹的民间世界,他讲述的是耙耧山脉深处村落的故事这是一个与外界绝少联系的世界,无论是瑶沟村、受活庄还是三姓村,都是一个自成一体系的独立世界。为了与外界划清界限,进而完全彻底地展示一个民间文明,阎连科刻意地塑造出这些出于特殊处境的村子,它们是游离于正常社会团体之外的被边缘化的群落,例如受活庄是一个住满残疾人的被外界遗忘的角落,外界的一切社会活动都影响不到这里;而三姓村则是一个备受嫌弃与轻视的短命人居住的村庄,更是绝少与别的地方有联系。这样一来,独立的生存环境渐渐形成了独立的属于民众自己的一套文化内核和价值体系,他们有的建立了自己的文明,里面的权力、秩序、规则和伦理都是自成一家的,然而这样一种纯粹的民间文明势必会遭受外在文化与文明的冲击和挤压,任何东西都不是能够完全独立存在的。于是,民间文明就会相应的做出反抗与抗争,这使得这种原生态的文明进入了一个艰难的处境。

在这些小说里,我们看到的是作家的担忧与思索,阎连科在这种民间文化与文明面前所持有的态度本身就是迷惘的,他试图在寻找一条合适的出路去留住那弥足珍贵的民间世界,然而对其中的一些愚昧和落后,他始终保持一种批判的态度,他所做的,就是用艺术的真实去还原这些民间的文化,来展示给读者。这本身就是一种残酷的美学,民间文化该何去何从,这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作品中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它的震撼人心的力量。(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威海)文化传播学院)

参考文献:

[1]韩彦斌,《论阎连科小说创作的乡土情结》,《河套大学学报》,2005,第2卷,第1期

篇(8)

关键词:莫言;小说;语言;特点;启示

1、乡土语言的气息浓厚

莫言的作品大多是以故乡为背景来描写乡村生活的,这与他的农村生活经验和农村劳动的经历是密切相连的,他的童年生活充满了艰辛与无奈,过早的辍学,过早的参加繁重的农村劳动,高密东北乡这片土地留给他的是孤独、饥饿、穷困、苦难的记忆,因此,莫言小说叙述语言的突出特点是乡土气息浓厚。如《白狗秋千架》中的一处描写“知道不知道的,没有大景色了。”她平平地说“要是不嫌你小姑人模狗样的,就抽空来耍吧,进村打听‘个眼暖’家,没有不知道的。”“小姑,真想不到成了这样……”“这就是命,人的命,天管定,胡思乱想不中用。”她款款地从桥下上来。站在草捆前说,“行行好吧,帮我把草掀到肩上。”这是男主人公回到家乡偶遇暖小姑的一次对话,描写暖的语言如“人模狗样”、“耍”、“个眼暖”、“行行好”等词语,这与女主人公的农妇身份和生活境遇相符,描写男主人公的语言时也呈现了其复杂的心理状态,身为大学老师的我衣锦还乡,面对眼前憔悴不堪的农妇与十几年前貌美如花的暖判若两人的形象令我难以置信,而我的这种复杂的心理和有一定文化身份相符合,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自然而然的转到农事上,及其复合人物的普通农民身份。

2、民间口语的广泛应用

莫言喜欢用民间的语言来描述事物,表达自己的思想。他曾说:“老百姓讲话都是借助于某个事物,它多数都是务实的,没有什么空的东西,因此非常具有文学性。”我们知道这种民间的没有加工的语言都是原汁原味的,它保持了文学最初的味道。莫言小说语言“民间口语”的构成可以从句式、词汇、修辞这几个方面来认定。

莫言小说在句式运用上是别具一格的,其中的短句、插入语、整句都带有鲜明的民间口语语体特征。如在《司令的女人》中“出身贫农,阶级不错;三间草屋,一个大院;四只大鹅,八只母鸡;一个老娘,两头猪崽。”由此可见,莫言小说语言中的短句较常见的是四字格短语。它继承了汉民族口语文化的最佳传统格式,言简意赅、节奏感强;插入语具有表情功能,在言语的理解和表达上使句子更加完善,如在《金发婴儿》中“有钱花,有饭吃,娘,你还愁什么?――不愁。什么也不愁――前几天有两个燕子在屋檐下打着旋飞,看样子要在咱家垒窝呢。”插入语在形式上破坏了句子结构的完整性,在内容上起到了补足句意的作用,叙述的随意性较大,有明显的口语特点;整句是排列在一起的一对或一组结构相同或相似的句子,在叙述描写方面有较强的表现力。莫言小说语言的韵律节奏大多是由整句表现出来的,音调和谐、内涵丰富。如在《生死疲劳》中“公路笔直宽阔;路旁花树葱笼;路上车辆稀少;小胡开车贼猛。”句式整齐,节奏匀称,上口悦耳,类似民间说唱。

莫言小说在词汇运用上是丰富多彩的,其中的方言、民间谚语、歇后语、粗俗骂詈语等雅俗共存。如在《红蝗》中“兵们都乜斜着眼,绕着四老妈转圈,九老爷被推来搡去,前仆后仰。”这里“乜斜”是个方言词,指眼睛略眯而斜着看,使得兵们对四老妈轻蔑和讥诮的心理跃然纸上。如在《生蹼的祖先们》中“车到山前必有路,船遇顶风也能开;蜂虿入怀,解衣去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里列举事理谚语,告诉人们用一种思辨的态度去处理问题。如在《檀香刑》中“睁着眼打呼噜――装鼾(憨)呢;六月天的高粱――窜得快哪;木匠戴枷――自作自受”这些歇后语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是市井乡村世俗生活的生动写照。在《生蹼的祖先们》“臭们!臭大粪!我就知道,你们只要钻进帐篷就要装神弄鬼。”;“范碗儿掀着鼻子,轻蔑地哼哼着:‘杂种!你有什么资格当司令官?司令官应该由我来当!’”这里的“臭”“臭大粪”“杂种”都是些粗俗骂詈语,这些不雅的词语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性,充满了生活味,用的恰到好处。

3、色彩语言的绚丽多姿

莫言小说的色彩语言非常丰富,他就像一个画家,用颜色去描写他笔下的各色人物,从人物的服饰、动作神态、心理活动到单纯的自然景象上面都描绘得五彩斑斓、淋漓尽致,这些色彩语言不仅丰富了他的小说艺术而且也为读者营造了绝美的意境。莫言对色彩语言情有独钟,绚丽的色彩语言广泛运用其作品中,从他的小说题目中就可见一斑:《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红蝗》、《白狗秋千架》、《白棉花》、《金发婴儿》……这些带有色彩语言的题目在无形中驱使读者产生浓厚的阅读兴趣,在主观想象中构筑一个感性的色彩世界。在莫言小说营造的不同的语境中,每一种色彩语言都表达着不同的情态。莫言巧妙地运用色彩语言来刻画人物、描摹自然,在作品中为读者呈现了五彩缤纷、精妙绝伦的画面,形象地再现了客观生活,正是这种艺术构思体现了作者惊人的想象力和高超的语言运用能力。

4、魔幻现实主义的启示

80年代中期,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传入中国,许多作家不自觉地应用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和艺术特点,代表作家有莫言、实、贾平凹、扎西达娃、阿来等作家,他们在文学创作上取得了非凡的业绩,但是有些作家始终与诺奖无缘,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我认为作家在借鉴的同时,创新才是真正的目的,多数作家都知道借鉴的重要性,都愿意在创新实践中更好地吸收外国文学中优秀的成分,莫言大胆地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狂欢化的语言糅为一体,以恣肆的语言创造了一个辉煌瑰丽的小说世界。

莫言的小说具有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是毋庸置疑的,有人说这是在刻意模仿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写作风格,这样的说法并不是完全正确的,我认为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特点,真正的成功者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向更远的方向眺望,也就是说莫言继承了那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的写作手法,在原有的基础上开创了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莫言的创作在经过大规模的借鉴、选择性的继承之后,最终糅合传统文学,形成了自己所特有的现代小说叙事风格,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吐故纳新,而不是一味地去模仿,莫言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学习有借鉴但更多的是超越,从而在继承和发展中得以升华,这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结语:

莫言小说记录了平凡而又朴素的老百姓的乡村生活,折射出与那个年代的背景相称的真实。莫言小说的语言是独树一帜的,他的语言有魔幻现实主义的夸张奇异,乡土语言的气息浓厚,民间口语的广泛应用,色彩语言的绚丽多姿等特点,这些特点是他小说中独有的,更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也因此给予了后来者在文学创作方面新的启示。(作者单位:河南水利与环境职业学院)

参考文献:

篇(9)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在网络文学中,网络小说的影响最大,发展也最快。有玄幻、奇幻、言情、武侠、游戏科幻等各种类型,还出现了微博小说等篇幅短小的网络小说。这些小说与传统纸质小说的差别不仅在于传播媒体与写作主体的不同,还在于其内容较时尚,语言较前卫,更受当下一些喜欢读电子文本的年轻人的青睐。网络这种传播媒介使网络小说的语言具有了更鲜明的时代潮流的烙印,使其成为时尚文化符号的代表,同时,网络小说的语言也具有虚拟化、鄙俗化、机械化的特点,这些特点既彰显了网络小说语言独异的创造力与鲜活的生命力,也暴露了其弊端,读者应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一、时尚化

网络小说的作者具有较强的创新意识,他们对时代潮流有敏锐的感知能力,喜欢追求时尚与前卫,这在网络小说的语言上有非常鲜明的表现。

首先,网络小说语言的时尚化体现在数字、英文字母、汉字、符号的大杂糅,形成了一种时尚文化符号。

赵赶驴的《赵赶驴电梯奇遇记》中就有许多用拼音缩写符号与汉字组合写出的句子,譬如“正在YY(聊天)”“一边在心里猜测白璐还是不是CN(菜鸟),一边BS(鄙视)自己。” “上眼皮和下眼皮老是KISS在一起” 、“白琳和老刑GAMEOVER了。” “这下是悲情牌,虽说有点儿窝囊。但凑合着也要用呀~~~” 这些时尚元素在网络上常见,强化了语言的表现力,增强了作品的时尚性。

有些网络小说作者还通过能表现声调、表情的符号来加强作品的表意功能,使语言更为形象。如在风云小妖的《爱上狐狸精弟弟》中有这样的句子,“额-_-|||熊猫眼??!”“O(∩_∩)O~魔鬼,这个人一定是魔鬼”。这些句子中通过各种符号来形象地体现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在网络小说中,作者常常通过一些表情符号来表达内心的情感。这种形象的表达方式与传统文学作品中通过语言来描写人物的表情相比较更直观、更传神。表情符号非常丰富,悲伤的、兴奋的、气愤的、懊恼的等等,网络小说的作者常在作品中大量使用这类表情符号,如顾漫的小说《微微一笑很倾城》中就有很多表情符号,如:屏幕上,一笑奈何的人物还是安静地站在柳树下,几分飘逸,几分洒脱。微微看了半晌,发过去:“大神……你被盗号了么==”他说得还真自然,微微黑线了一下,打出笑脸:“大家好^_^。”因为这部小说的内容与网络游戏有关,故小说中的人物对话常是QQ中的对话,因而使用了大量的表情符号,这符合现实生活中QQ对话的真实情境,是读者能够接受的。

其次,网络小说语言的时尚化体现在时尚流行语的使用更为频繁。

网络小说的作者能灵活地运用流行在网络上及现实生活中的时尚流行语,给读者以新鲜感。这一点得到了许多论者的认同,有论者认为,“网络是现代技术的结晶,网络烙印着现代潮流的新时尚。网络使世界的距离拉近,世界的流行时尚自然而然也弥漫于网络小说而凸显其前卫性。‘网络’或许是由于通常游走于网络世界,不仅对现实世界各地的风云变幻洞若观火,而且更多地接受了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新潮思想观念,频繁地追踪,甚至追逐国际时尚。”①

如“菜鸟”成为新手的代名词;“斑竹(版主)”成为论坛管理人员的新称号;“楼上”“楼下”则成为先后两个发帖人的称呼。这些新词充实了汉语的词汇,使某些词汇的表意更为丰富。再如,在网络小说《粉红四年》中,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如果一个男生身高不足160,我们就叫他半残废,和他在一起的女生,我们叫她残联主席。如果一个男生一毛不拔,我们就叫他铁公鸡,和他在一起的女生,我们就叫她鸡舍清扫员。如果一个男生常常趁火打劫,我们就叫他土匪,和他在一起的女生,我们就叫她压寨夫人。”“残联主席”“铁公鸡”等,在这里都有了特殊的含义,增强了作品的幽默化效果。这类时尚化的语言在网络小说中随处可见,其中常还夹杂着大量流行语,如“我靠”“去死”“挂了”“哇塞”等,这样时尚的语言吸引了大量年轻读者。

二、虚拟化

网络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许多网络小说也是靠大胆的虚拟赢得了读者。像玄幻、奇幻、魔幻、仙侠等类型的网络小说都是非现实的,有的甚至以网游为虚拟背景来编织情节。因此,网络小说的语言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虚拟化的现象。

譬如奇幻小说《亵渎》的叙事语言就充分体现了虚拟化的特点。小说开头就写“神圣历682年”“大陆的名字千奇百怪,基本上一个国家就有一种称呼。近年来随着神圣教会的兴起和教权的扩张,各国逐渐接受了格罗里亚作为大陆的名字,意为神的赞美诗。莱茵同盟位于大陆东南角,是由十多个大小公国联合而成,与大陆三大强国德罗、奥匈、阿斯罗非克相比国力只能算是二流国家。”这些地名完全与现实无关,虚拟的“大陆”,虚拟的国家,虚拟的人名,一切都是虚幻的。能营造出这样丰富、神秘的世界,彰显了作者想象力的丰富与怪异,也给读者带来了一定的阅读愉悦感。“虚拟的网络成就了虚拟化的言说网语,真实地表达了作者对未来美好世界的构想,为未来人们的生活模式提供了一个可行的生存空间。”②

三、鄙俗化

由于网络小说的作者一般都用笔名发表作品,其真实身份读者了解较少,这种身份的不确定性在一定程度上给网络小说语言的鄙俗化提供了“良机”。网络小说的作者往往无所顾忌,使一些粗俗、肮脏的话语出现在作品中。

如《赵赶驴电梯奇遇记》中的句子,“到了。嘴上说,心里却道:NND,偶们那边离上海就几小时的车程,怎么可能不到?” “MD,这个部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很吊,可真正干的都是些没人干的烂活……我在心里大叫:电梯呀电梯,你能不能下得慢一点,最好你 TM能给我停下来,……电梯,我 TM太爱你了!……”

这些粗俗、肮脏的语言频繁出现在网络小说中,似乎这些不文明的语言已成了叙述者的口头禅,这无形中降低了网络小说的美感,甚至引起读者对其鄙俗语言的反感。

四、机械化

传统小说中有许多经典名句流传甚广,语言精美且内蕴丰富。于是一些网络小说作者便把这些经典的句子经过适当改写用在自己的作品中。对此,有人认为起到了诙谐幽默的效果,有人认为是对文学经典的亵渎。笔者认为,这类句子如写得好,确实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写得不好,则给人一种机械模仿、亵渎经典的感觉,适得其反。

天下霸唱的《鬼吹灯》中就有许多借用经典流行语组成的句子,如“几千年来,中国劳动人民的血流成了海,斗争失败了,失败了再斗争,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为的就是压在我们中国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我革了半辈子的命,到头来还想给我安排封建制度下的包办婚姻?想让我重听惯二遍苦,再造二茬儿罪?我坚决反对,谁再提我就要造谁的反。”“看来我要去见马克思了,对不住了战友们,我先走一步,给你们到那边占座去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对革命导师说的,我一定替你们转达。”这些经过变异的经典名句不仅勾起了读者的阅读回忆,也增强了作品语言诙谐幽默的效果,运用得还是不错的。

再如九夜茴的小说《匆匆那年》中也有这样的句子:“小学时我们一边在老师面前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一边在伙伴面前唱“我去炸学校,从来不迟到,一拉线,我就跑,小学校轰的一声炸没了。”这里改写了经典歌词,体现了我们这一代的叛逆与嬉戏心理,语言幽默,给人以妙趣横生的感觉。

但像下面这些句子运用得就有些机械,如《蒋干过江请凤雏》中的一段话:“你倒是跳啊,屈原不是跳下去了?李白也快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快点吧。你倒是跳啊。……跳,还是不跳,这是个问题。”这段话是模仿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的对白改写的,作者是想营造一种幽默的效果,把严肃的事情诙谐化,但表述很机械,内容也牵强。

再如《笑叹三国・巧借荆州》中有一段话把“沉鱼落雁”说成是“水深火热”,“鱼沉入水底,是不是水深?月亮闭了,昼夜太阳,是不是火热?”这种联系无疑是歪曲成语的本意,引起读者的误读,这是亵渎经典的表现。

此外,还有一些英文的缩写不够正规,导致很多中英文都懂的人也莫名其妙,这也是网络小说作者在使用这些英文缩写词应注意的问题。

综上所述,网络小说具有时尚化、虚拟化、鄙俗化、机械化等鲜明的特色,但这些特色既彰显了网络小说语言有生命力的一面,也暴露了其糟粕的一面。但正如有论者所言,“网络小说作为一种新兴的文学形式,在语言上的一些鲜明‘创制’,给规范和习惯中的汉语及汉语表达带来了巨大冲击,引起了人们强烈的关注。”③就这一点来说,网络小说还是值得我们继续关注并深入研究的。

参考文献

篇(10)

残雪在先锋作家中比较特殊,她似乎在用其特异的叙事才能挑战自我的写作极限,同时也在反抗世俗的阅读习惯,构建自己的个人精神世界。残雪的写作富有先验性和独创性,向读者展示了一个非现实的无意识领域的经验世界,这个世界虽充满荒诞色彩却深刻地透露出现代人不正常的生存困境。

一、复调的迷宫

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中指出:“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真正的复调。”①巴赫金的复调理论强调小说人物自身意识的独立性、平等性,人物与人物之间,人物与作者之间都有平等的对话关系,多步调同步进行的一种叙事手段。而在残雪的许多小说中,其构建的常常是一个时空错乱、故事交错的立体迷宫,是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冲突下无意识的自我精神状态,利用不同人物的不同故事来制造不同的单个叙事迷宫。每个故事、人物之间亦没有严密的逻辑关系,只有一些不确定的关系,承载着残雪表现个体的精神复杂性,在自我无意识领域中开拓人的内在经验的深层空间。这样就给小说的解读带来极大的挑战性和多元性。在小说《最后的情人中》,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和意识。乔用书籍和想象意念建构一个自己的独立世界,乔的妻子马利亚则在编织的挂毯中寻找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橡胶园里根、牧场主金在自己的领地以自己为基础进行世界的延展,乔的老板文森特和妻子丽莎,里根的情人埃达,乔的儿子丹尼尔……小说中的许多人物行为都是独立的,他们各自的故事都具有相互排斥的“私人空间”,并且之间也看不到明显的逻辑关系,似乎每个人的行动都是梦游,之间毫无关系,人与人之间也仅限于名分,人物之间甚至渴望相互隔离,这就是故事的核心。残雪的精神“内向追求”要求这种复调的叙述,她曾说:“我研究的是人性,人性最根本的东西都是在记忆深海中体现的。”②“残雪的作品深入到‘自我’内部的深处,表现了依靠通常的艺术手段所难以企及的无意识领域的状况”。③残雪的这种无意识在小说中的表现就是没有时空感,所有的故事都是平行发展,平等对话,在无意识的牵引下寻找自我的精神空间。单个迷离,但没有关联的故事正是一个个的迷宫。正是由于这些复调的迷宫相互独立存在,构成不了关联,却在深层结构上交织在一起,指向人性深处复杂的精神内核,“残雪对人的内部世界的探索达到了人的无意识领域,她对现代中国人被压抑到无意识深处的经验内容:虚无感、荒诞性、变态的欲望、扭曲的感官经验等,作了充分的展示,同时也描绘了一个陌生的、怪异的、病态的现实生活世界和人际关系”。④这也就是残雪小说复调的迷宫带给我们的启示,她拓展了小说的延伸空间,彰显了小说的叙事魅力。

二、寓言式的故事结构

残雪小说给予大多数读者的观感,首先就是小说缺乏故事性,也可以说残雪小说没有故事。她的小说破碎性、片段性、解构性特征明显,有些小说甚至无开端、发展、、结局,以反因果、非连续性的叙述手法,营造出一种跳跃式的臆想式的语言效果。也就是说在与传统小说注重情节与小说人物性格的塑造方面相比,残雪在有意消解小说的故事性,解构人物明确的性格特征,在“支离破碎”中叙述一个个似乎没有关联的片段。同时她的大多数小说都像在讲述同一个故事,而这故事所指向的主题就是现代人的一种生存困境:“那些沉沦于现实困境的人们只能凭借先知者‘站出来表演’的引领方式去反思自我的存在困境,并借此展开对命运的抗争。”⑤残雪作为这样一个先知者,以对人物生命个体精神矛盾的书写与释放来阐释一种人类的生存现状:外在不完整的故事与内在共通的主题构成了一个双重式的寓言故事结构。残雪式的“寓言”独特的内涵、结构及其呈现方式,就是残雪小说寓言的独特性。在残雪的短篇代表作《山上的小屋》一文中梦呓似的事件片段构成了叙事模板:“在我家屋后的山上,有一座木板搭起来的小屋。”“我每天都在家中清理抽屉。”“我发现他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我的抽屉翻得乱七八糟,几只死蛾子、死蜻蜓全扔到了地上,他们很清楚那是我心爱的东西。”“小妹偷偷跑来告诉我,母亲一直在打主意要弄断我的胳膊,因为我开关抽屉的声音使她发狂,她一听到那声音就痛苦得将脑袋浸在冷水里,直泡得患上重伤风。”“我的父亲20年前将一把剪刀掉进了井里,为此终日苦恼,一到夜间就变成了一只悲哀嗥叫的狼。一天他试图打捞出沉在井底生锈了的剪刀,但失败了,刹那间,左边的鬓发全白了。”“我爬上山,满眼都是白石子的火焰,没有山葡萄,也没有小屋。”故事的破碎性、叙述的不连贯与片段化,就像一个没有开头与结尾的句子,无理性无逻辑。故事却充满着不安定与紧张的情绪,主人公“我”与家人之间是一种紧张的敌对关系,“我”的抽屉被他们乱翻,杀死“我”心爱的东西,母亲的恐怖想法,父亲恶魔般的举动,带给“我”的是疑惧,给读者的也是一种焦虑不安的感受。母亲的监听、父亲的狼嗥,以及自我的瞬间幻象,表达的是自我与外部世界的冲突,突出表现了一种自我意识中个人生存困境的真实感。

三、梦呓似的小说语言

有评论者指出:“残雪很善于以暧昧、朦胧、象征的谵语,将人的潜意识心理跃然纸上。”⑥在残雪的世界里现实世界是一个被她反抗,甚至绝望的世界,她说:“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我的那个世界,我对大家所熟悉习惯的世界,对俗话、套话都十分反感。大人说东,我一定说西。我的世界是我创造出来去反那个世俗的世界的。他们都非常讨厌我。……我就是要反,就是讨厌那个世界,所以我才创造了我的世界。”⑦残雪构建的是一个她自己的潜意识中的个人世界。而残雪小说语言中的梦呓特征就彻底地外化为构建她个人世界的基石与标志。梦呓语言与个人世界是相辅相成的,个人世界通过梦呓语言得以强化与凸显,梦呓语言因为个人世界的情感脉象的特异而更加个性化与特殊化。梦呓语言具有哪些特征呢?

1.非理性、无逻辑。残雪的大部分小说的故事更像是一个个神经质似的片段对话,叙述无逻辑可言。例如在前文中提到的《山上的小屋》,故事的本身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故事的安排没有线索,前言不搭后语。小说的开始说“我”家屋后有座小屋,接着笔锋一转,转写“我”每天清理抽屉,可抽屉被乱翻,心爱的东西被杀死,母亲疑惧与忌恨,接着又写到我到山上“看个究竟”,到底为什么去?去看什么?没说一个字。接着又写到母亲对“我”恶狠狠地监视,妹妹的眼睛变成绿色,父亲的恐怖举动,等等,看起来就像一个大杂烩,什么都说,什么都没交代清晰,故事的逻辑发展混乱,敏感、神经质、焦虑、恐惧的情绪四处弥漫,而这种梦呓似的语言与残雪理解的现代人的精神状况息息相关,所以她说:“我关注的是现代人的‘人性’,在现实生存环境下人的精神状况。”

2.小说人物语言隐晦与模糊,看起来更像是梦话。《突围表演》中的叙述来自五香街一个居民之口,这位居民的叙述一开始就围绕着X女士的年龄与Q男士的长相间接地转述他人之言,然而众多的他人之言虽然落实在具体的问题上,却没有哪个声音能够以确凿的证据作符合逻辑的充分说理,因而也就没有哪一个说法占上风,因为几乎所有的说法都不过是以一点点印象为根据捕风捉影,再添油加醋加以渲染,具有很大的主观臆断性。那么这种主观臆断性就会造成理解的多元性和混乱性,就会造成一种纷乱的效果,无法说清前因后果。所以说在残雪小说中人物语言之间是有隔阂的,这种隔阂放在人际关系中就是人际交往之中的紧张感、冷漠、无法沟通,人与人之间难以走进彼此的精神世界,因为彼此都有心理阴影,人人都想成为他人的关注对象,用以满足自己浅薄的虚荣心。有评论者认为这是人的一种“表演欲”。⑧残雪的这种心理状态,是她小说创作中的潜意识基调。

残雪的小说给我们展示的远远比这复杂和多义,残雪的小说有可能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我们现代人生存秘密的钥匙,无论残雪小说的叙事艺术是多么的怪异和特别,但呈现给我们的却是诸多的人生启示,是我们生存状态一面侧影的展示。

注释:

①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巴赫金全集[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88:4-5.

②唐朝晖.灵魂的写作者――访残雪,文艺报,1999.6.10.

③张闳.感官王国――先锋小说叙事艺术研究[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74.

④张闳.感官王国――先锋小说叙事艺术研究[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6.

⑤叶立文.存在困境中的“突围表演”――论残雪先锋写作中叙述模式的嬗变.长江学术,2006,(2).

⑥王绯.在梦的妊娠中痛苦痉挛――残雪小说应悟.文学评论(北京),1987,(5).

⑦残雪.为了复仇写小说――残雪访谈录[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20.

⑧孙德喜.一个怪诞世界的存在方式――论残雪小说的语言.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3,(2).

参考文献:

[1]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巴赫金全集[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88.

[2]张闳.感官王国――先锋小说叙事艺术研究[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

[3]残雪.为了复仇写小说――残雪访谈录[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

[4]残雪.突围表演[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

[5]残雪.山上的小屋[J].人民文学,1985,(8).

[6]叶立文.存在困境中的“突围表演”――论残雪先锋写作中叙述模式的嬗变[J].长江学术,2006,(2).

[7]王绯.在梦的妊娠中痛苦痉挛――残雪小说应悟[J].文学评论(北京),19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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