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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论:好文章的创作是一个不断探索和完善的过程,我们为您推荐十篇人口红利的影响范例,希望它们能助您一臂之力,提升您的阅读品质,带来更深刻的阅读感受。
人口红利拐点被认为是,由于人口增长所带来的经济增长由于人口增长率的持续降低从而影响到了经济的增长率(经济增长率降低),并且明显受到人口红利因为人口老龄化所带来的负担的影响的时点。
为了便于分析,人们使用总抚养比小于50%(14岁及以下少儿人口与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之和除以15岁-64岁劳动年龄人口)为人口红利时期,进入人口红利时期为人口机会窗口打开,退出人口红利时期为人口机会窗口关闭。而人口总抚养比超过60%时为“人口负债”时期。
2.人口红利对改革开放的影响
改革开放后我国所取得的经济成就得到了世界的肯定,从国家统计局的数据中我们也可以看到30多年来中国经济整体上都保持着一个较高的增长率,而今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已经超越日本,位居世界第二。与此同时中国相继在2009年成为世界第一出口大国,世界第二进口大国,并于2012年在进出口总值上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货物贸易国。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高速增长确实是受“人口红利”之惠。统计数据显示,1982年-2000年,中国被抚养人口与劳动年龄人口的比率下降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达到26.8%,即,有25%以上人均GDP的增长靠人口年龄结构优势获得。[1]
经济的高速发展,渗透着人口的巨大作用,由于人口红利的到来,产生了大量的剩余劳动力,而在改革开放前及改革开放前期,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国的剩余劳动力不能得到充分有效的利用。而这一条件刚好为我国的改革开放提供了人员保障,这以后的时期,我国开始充分的发挥我们的人口优势,大力引进外资,扩大开放,我国开始成为“世界工厂”。而从一定程度上讲,中国“世界工厂”的地位,很大一部分便是依赖于人力成本物美价廉。尤其是加工贸易更是由于人力成本上的优势而在世界商品市场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当前加工贸易约占中国贸易总量的50%,为中国成为“世界工厂”发挥了重要作用,1979-2008年,我国货物出口总额年均增长18.1%,也为中国创造了巨额贸易顺差。众多机构都认为,人口红利对经济步入快车道起到了显著的推动作用。根据研究机构的统计数据,目前中国经济增长的27%得益于人口红利,这个数据与此前日本、新加坡等发达国家经济腾飞时的人口红利的贡献率基本相当。[2]由此可见,人口红利为我国改革开放后的外贸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3.人口红利拐点的来临
根据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大陆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现役军人的人口中,0-14岁人口为222459737人,占16.60%;15-59岁人口为939616410人,占70.14%;60岁及以上人口为177648705人,占13.26%,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为118831709人,占8.87%。同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0-14岁人口的比重下降6.29个百分点,15-59岁人口的比重上升3.36个百分点,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2.93个百分点,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1.91个百分点。
从这第六次人口普查结果我们可以看出,我国现在的状态时是人口出生率的在不断地下降,老年人口的增长速度也在不断地增长。由此我们可以推算出,我国人口在15-64岁之间的人口比例在不断地下降,也是就是说人口负担在加重,抚养比在增大。
而这些因素对我国外贸的影响也会相当大,首先由于人口红利的优势即将不在,我国的劳动人口比例相对下降,而恰好我国在国际市场中成本优势主要体现在劳动力成本低廉方面。中国劳动力成本仅为发达国家的2%—4%。从工资水平的国际比较看,我国制造业雇员工资仍处于较低水平,较之于发达国家,目前制造业雇员工资水平大约是英国的1/27,日本的1/22,美国的1/21。较之于新兴国家,大约是韩国的1/13,新加坡的1/12。较之于发展中国家,大约是马来西亚的1/4,墨西哥的1/3。[3]然而我国的“世界工厂”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赖于我国的劳动力成本廉价,这一优势的丧失,将会对我国的世界工厂的地位产生不小的冲击。
4.中国与日本之间比较
日本是亚洲最早实现人口结构转变的国家,同时也是亚洲最早出现经济腾飞的国家。整个人口红利的持续时间,从20世纪30年代中期开始,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结束,延续了50年左右的时间。其中20世纪80年代,日本的GDP曾一度迫近美国位居世界第二。然而自日本人口红利消失以后,自九十年代起日本经济陷入了长达20年的停滞期。很多人都将这些归结于日本的经济泡沫的破灭和日元的大幅升值。池田信夫在《失去的二十年》第一章中这么说:白皮书里分析认为,现在这种情况再加上日本社会的少子化问题,潜在增长率非常有可能长期保持低迷 。[4]
担心中国经济重蹈日本覆辙,并不是多余的。至少从表面上看,中国崛起有着很多日本崛起模式的印记,相似之处足以引起警戒。[5]美国面临着财政赤字和贸易逆差的双重问题,以前曾迫使日元升值,现在又在向人民币施压,于是人民币对外升值对内贬值。并且两国同是出口导向性的外向型经济,20世纪80年代初日本出口对GDP的贡献率达到23%,2005年出口对我国GDP的贡献率达到了25.1%。所以相似之处我们也应该警戒。
5.拐点以后的企业要转型
在这里为什么要谈及企业转型呢,原因是“人口红利”减弱直接降低出口低成本与价格优势。原有的加工贸易成本优势正在逐渐失去,局部地区开始出现用工难,用工荒的现象,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劳动力的供求变化。而我国的出口企业多是从事加工业,拥有 自主知识产权的大型企业数量不足,而加工业也是多是劳动密集型企业,这些企业的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劳动的不可替代性,产品的附加值也比较低。
近年来,中国外贸的宏观形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于受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反倾销的影响、人民币升值、国家出口退税幅度下降、劳动力成本优势下降,外销价格优势下降、同行竞争愈来愈激烈等因素的影响,外贸企业的价格竞争优势将越来越少,企业的利润下降,将面临无利可图的局面。“未来是一定要靠产业升级、靠劳动者素质提高,不能再靠目前的靠投入劳动力的数量提高产值。”陈佳鹏强调,在十几年后人口红利完全消失时,将主要依靠提高劳动生产率来进一步提高制造业产值。[6]
因此,我国的外贸企业,在这样的国际环境下需要生存还发展,就需要做一定的转型。
(1)大力开发高附加值产品,降低成本提高企业竞争力。这对企业具有较高的要求,无论在产品的研发,生产还是其他环节,都要具备一定的潜力,能够在现有的基础上实施改进,以增加利润。这就要求一些以加工贸易为主的出口企业,要建立独立的研究开发机构,拥有自己的知识产权。当然,这样也有利于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从长远来看对企业有利的。
(2)业务方向转型,扩展新业务,大力发张第三产业的外贸经济。第三产业属于服务业,相对来说对劳动力的素质、经验要求较高,但是从业者的年纪要求没有严格的界限,所以,一些老年人也能从事到其中去,这有利于缓解我国缓解人口红利拐点以后的社会压力的的问题。
(3)市场方向的转型,刺激国内市场。一直以来,很多外贸企业,特别是加工贸易企业,针对的都是国际市场,而国内市场并没有真正的打开,因此出口企业可以有针对性的刺激国内市场,从而扩大销量,增加收益,提高员工工资,这也有利于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缓解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问题。
6.总结
一个国家的要想实现长期稳定的发展,就必须优良好的社会环境,改革开放30年来的巨大成就,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而人口红利的存在也为改革开放后的快速发展提供了人力支持。人口红利拐点的来临也给我国带来了不少机会和挑战。机会就是说,怎样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对人力资本的投资来提高人口质量,提高劳动生产率。挑战就是说,人口的不断老化,和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人均开支也会不断的增大。这两个因素的叠加才是未来更加严重的挑战。人口红利消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人口红利的依赖。为此外贸企业也必须从自身做起,积极寻找自身存在的劣势,寻找新的出路,不断提高自己的竞争力,以使自身在人口红利消失后利于不败之地。
参考文献:
[1] 刘霞辉.人口红利”消失会不会影响中国经济增长[N].中国证券报,2007.02
[2] 李意坚.人口红利--抓住投资的时代机遇[M].你应该懂点投资学2010.08
[3] 梁达.多因素叠加影响我国出口竞争力[BD].中国证券网,2013.08
[4] 池田信夫.经济陷入长期停滞M].失去的二十年,2012.05
[5] 叶雷.日本经济为何“失去二十年”[N].中国证券报,2012.05
[6] 唐飞.人口红利尚存+对外贸易未衰中国将延续制造业大国地位[N].中国产经新闻报,2014.02
二、湖北省人口结构转变状况与人口红利分析
(一)出生率与死亡率
根据《湖北省统计年鉴》相关数据,在1949~1958这10年里的人口出生率平均高达31.87‰,死亡率平均为13.43‰,平均自然增长率高达18.43‰;1959~1961年是一段特殊时期,由于,人口出生率下降,死亡率上升,1960年甚至出现了人口的负增长;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湖北开展计划生育工作以来,妇女生育水平迅速下降,人口控制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人口的增长趋势得到极大的遏制。1973~1991年,这一时期的平均出生率、死亡率、自然增长率分别为 20.52‰、7.5‰、13.01‰。由此湖北省实现了从“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向“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的人口转变。
(二)年龄结构的转变
根据最近三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湖北省1990年0~14岁人口比重为28.45%,15~64岁人口比重为66.05%,65岁以上人口比重为5.5%。到了2000年这三项数据为22.87%、70.82%和6.31%。而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又变成了13.91%、77%和9.09%。二十多年来湖北省少儿人口比重不断下降,老年人口比重不断上升,处于劳动年龄的人口比重也是不断增加的。按照国际上划分人口类型的标准,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以上人口所占比例达到或超过总人口数的10%,或者65岁以上人口达到或超过总人口数的7%时,其人口即称为“老年型”人口,这样的社会即称之为“老龄社会”。根据历年《湖北省统计年鉴》的抽样数据,自2003年起,湖北省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就达到了7.13%。虽然在2004年和2005年老年比又降到7%以下,不过2002年之后这一比例又一直大于8%。因此,湖北省在10年前就已经进入了老龄化社会。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在最近3次人口普查数据中根据第三章所给出的衡量人口红利的标准还有抚养比计算公式可得出结论,1990年、2000年和2010年湖北省的人口总抚养比分别为51.41%、41.19%和29.87%,说明了湖北省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就进入了人口红利时期。随着总抚养比逐年下降,湖北省在2000年以后总抚养比小于44%,进入了人口暴利时期。
三、建立模型及相关分析
(一)建立模型
本文要研究的是湖北省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因此采用了社会就业总人数这个指标反映了人口红利的影响途径,用GDP衡量经济增长的情况,为了更清晰地了解劳动适龄人口变动所产生的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我们利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建立如下的双对数函数的回归模型:
其中:Y代表经济总产出,用生产总值(GDP)表示,L为劳动力投入,用社会从业人员数量表示,K为资本投入,用资本存量表示,在这里用固定资产的总投入表示,A为全要素生产率参数,α为劳动力投入的产出弹性系数、β为资本投入的产出弹性系数,μ0为模型的随机误差项。数据来源于1995~2012年的湖北统计年鉴,如表2。
(二)相关分析
我们首先可以运用SPSS软件对地区生产总值、社会从业人员总数和固定资产投资额这三个变量行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3。
由表3可知,社会从业人员总数和固定资产投资额与GDP之间相关性很强。
(三)回归分析
通过Eviews6.0软件用lnL、lnK对lnY进行OLS回归,可得如表4:
那么我们可以得到回归方程为:
(9.017250) (28.20471)
=0.998994
=0.998860
=7445.928
=2.123168
从模型的各项检验指标来看,=0.998994,可以看出方程拟合优度非常好;从t统计量来看,变量的显著性较高;同时该模型的F值为7445.928,说明方程的总体对数线性显著;而且DW=2.123168属于1.5~2.5之间,说明自变量之间不具有自相关性,综上,该模型通过了方程总体的显著性检验。
从模型中可以看出,湖北省劳动投入的产出弹性为4.346208.说明在其他条件都不变的情况下,每增加一单位劳动,可带来4.346208单位产出的增加,可见湖北省的劳动投入弹性较高。
(四)结论
为了更直观地反映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我们新设一个指标为劳动力投入对经济的贡献率,计算出自1996年开始的湖北省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水平:
劳动力投入对经济的贡献率=劳动力产出弹性×(劳动力增长率/GDP增长率)。
由表5可知,劳动力投入对湖北省经济增长贡献率最大的时间段为1996~2006年,说明这段时间内人口红利带来的劳动力人口的增加给经济增长带来了促进作用。
四、基于人口红利视角的政策建议
(一)湖北经济发展的机遇
“人口红利”虽不必然意味着经济的增长,但是经济增长一旦步入快车道则“人口红利”势必会成为经济增长的有力助推剂。从上个章节的实证分析可以看出湖北省劳动适龄人口的不断增加以及其总人口抚养比的持续下降势必为经济的发展起到了作用。而且从抚养比的数值可以看出,湖北省在2000年进入了人口红利的暴利期,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及国家统计局对人口数据的预测,到2030年前后中国的人口红利即将消失,同理,对于湖北省来说,未来的20年里也是湖北经济发展的良好时机,因为劳动适龄人口及就业的增加,人口红利能给经济带来巨大的效应,虽然老年的抚养比在上升,但是就像有些学者研究提到的,出于对未来养老的考虑可能出现第二次人口红利,在这里就不做阐述。
(二)政策建议
通过以上实证分析及其国内学者对全国人口数据的研究预测,未来的10~20年是湖北省人口红利最为丰富的时期。因此,我们必须牢牢把握这短暂而又潜在的机遇,最大限度地扩大就业,保障大群流动劳动力最大化地发挥人口红利的巨大效应,提高劳动力资源利用效率,从而实现经济的快速持续增长和社会的全面进步。主要有以下方面的措施:
(1)扩大就业。选择以就业为中心的经济增长模式,劳动密集型产业提供就业岗位增加的可信度降低了。由于湖北省一直以来都是第一产业带动其他产业的发展,属于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而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发展相对滞后,而未来的市场,服务型人才的需求很大,所以我们要积极的发展第三产业,开放服务业市场,达到降低失业率,增加就业岗位的目标。而且随着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我们还应当鼓励和促进中小企业和私人经济的发展,如给予税收上的优惠等。为目前这样一个相对年轻和丰富的劳动力大军提供足够的就业机会。
(2)促进劳动力的合理流动。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大量的农村富余劳动力在转移,这一大群人为城市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湖北省的总人口中有50%以上是农村人口,所以其劳动力的来源也大部分来自农村。但是户籍制度的存在以及这一制度产生的各种弊端凸显出来,严重阻碍了劳动力的转移。现在各省都在实现限购令,湖北省也不例外。但真正被限制的这一大群的流动人口,原本就在城市中生活的人依然买着房子。
1.引言
改革开发以来,我国的经济得到了快速的发展,但是随着我国进入老龄化设计,人口结构发生了转变,我国目前已处在劳动力供给丰裕时期的末尾。对于人口结构转变对经济的影响的相关研究越来越得到学术界的重视。其中人口红利的研究成为研究中的热点问题。所谓人口红利就是指人口在转型过程中出现的人口年龄结构的优势导致比较高的劳动参与率,所产生出来的对一国的经济增长比较积极的效应,包括储蓄率上升,人均消费提高等。
本文就是基于这样的研究背景,对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详细的分析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达到对未来经济增长趋势进行预测的目的。
2.文献综述
随着经济的增长,关于人口红利的研究已经成为国内外专家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并且都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其中Sarah Cook(2006)的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认为,亚洲国家特别是中国经济快速增长与经济结构和人口转型相伴而生,人口的年龄结构对经济的增长有非常重要意义。而在人口红利是否促进我国的经济增长这一问题,不同专家学者持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蔡昉(2009)认为,中国经济的增长正是得益于人口红利的持续增长。他甚至经过详细的分析研究得出,中国人口年龄结构优势的存在贡献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均GDP。他还认为,我国人口红利的存在还能为经济的发展提供近20年的增长空间。而王德文认为,中国改革开放与人口红利具有某种默契关系。正是因为在人口红利发展的最佳时期,中国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就人口红利推动经济发展比较优势和经济市场化发展而言,中国目前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不可能离开人口红利的巨大作用和良好的发展时机。另外,车士义(2011)通过验证劳动参与率的扩大与经济负面影响的关系,进一步证实了人口红利的发展给经济增长带来的推动作用。在他的试验中,已经对第二次人口红利与我国经济发展做出了某种预测。他认为在第二次人口红利时期,必须将劳动参与率维持在较高水平,才能削弱人口负债的片面影响。而侯东民(2011)认为,正是由于通过人口红利使得经济结构的调整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才使资本递减速度减少。因为,在我国改革开放时期,人口负担也最重。这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国家压力,使国家能够有更多地资金和精力投入到经济建设中去。与多数学者认为人口红利对我国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作用不同。
聂鹏(2011)则对人口红利与中国经济持续高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他认为,人口红利是促进中国经济高增长的原因,并且强调发展外商投资促进经济发展。郭琳(2011)则利用实证研究的方法对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通过分析可以看出劳动参与率是影响一国长期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影响人口红利发挥作用的重要条件之一。强调应该需要积极采取措施,提升我国劳动参与率,充分发挥人口红利的作用。此外,石海峰(2012)利用实证分析的方式论证了人口红利与中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并且强调,在充分把握人口红利效应的同时,应加强产业结构转型,促进经济可持续增长。
但是也有部分学者认为,我国人口红利在一定意义上也不利于经济发展。如Schultz(2005)认为,我国当期储蓄和年龄结构之间存在着重大依赖关系。而Johnson(1999)则对生育率的下降提高了中国储蓄率持怀疑态度。穆光宗(2008)研究认为,人口红利对于发展经济而言,只能说是增加了一个可能性,具体说推动作用还比较牵强。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依照国际通用的Mason(2004)为代表。以实际的抚养比值域的变动研究第一人口红利。该抚养比表示为:即有效生产人口同有效的消费人口之比。其中有效生产人口是通过对历年的分年龄劳动生产率进行加权计算而获取。有效消费人口是则是通过把历年的分年龄消费水平通过加权计算而得到。如果分年龄劳动生产率同分年龄消费水平同时被确定,那么就会得出固定不变的有效劳动人口人均产出。在假定前提下,人口红利就成为经济活动盈余的影响指标。但是在国内的研究中,大部分的研究也采用了抚养比的指标,但是在指标含义反面略有不同,国内的抚养比指标则采用了人口负担系数来表示。其计算方法则是有老年人抚养比和少年抚养比只和构成。其中老年抚养比则是指65岁老人占劳动人口(15-64岁)的比率。少年抚养比则是值14岁以下人口占劳动人口的比比率。
3.与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
首先,劳动参与率与人口红利不仅在经济学方面存在一定的联系,同时,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在国内的研究统计中,通常把经济活动人口作为劳动年龄人口的一个近似替代,因此根据劳动参与率的公式可以看出,只有劳动参与率保持较高,其劳动年龄人口优势才能充分发挥,进而才能实现人口红利。因此,在衡量人口红利的时候,可以把劳动参与因素考虑在内。其中劳动参与率的计算公式为:
(公式 1)
其中ER表示劳动参与率,PR表示经济人口(就业人口+失业人口),P15表示15岁以上的人口
其次,通过上文的文献综述可以看出,国内的研究把人口负担系数作为衡量人口红利的指标,并且把人口负担系数也成为抚养比。在本文对于研究中,采用了总抚养比的方式来表示人口红利。
(公式2)
其中F表示人口红利。表示老年抚养比,即:65岁及以上的人口与15~64岁人口数量的比率。表示少儿抚养比,即:14
岁及以下人口数量与15~64岁人口数量的比率。
最后,在衡量经济增长效果的时候,本文选用了GDP作为衡量指标。其中关于各个指标的含义和选取区间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变量选择及数据处理
指标 替代变量 数据 数据来源
变量名 符号 区间 频率
经济增长水平 GDP GDP 1995~
2011 年 《中国人口统计年鉴2011》
劳动参与率 ER ER
人口红利 F F
其中,在实证分析之前,由于数据序列是时间序列,因此需要对数据的平稳性进行检验,排除经济序列伪相关给统计结果带来的影响。
在进行平稳性检验过程总,本文利用了ADF单位根检验法,其中详细的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序列的ADF单位根检验
变量 检验形式 ADF
统计量 临界值 P值
1% 5% 10%
GDP (c,t,1) -2.5225234 -4.107976 -3.481567 -3.168632 0.3131
ER (c,0,4) 0.320534 -3.542056 -2.910034 -2.592611 0.9722
F (c,t,1) -2.650445 -4.107965 -3.481545 -3.168621 0.2645
DGDP (c,0,0) -5.592443﹡ -3.53654 -2.907644 -2.591346 0.0000
DER (c,0,3) -7.428734﹡ -3.542056 -2.91005 -2.592623 0.0001
DF (c,0,0) -4.816367﹡ -3.536585 -2.907635 -2.591342 0.0002
注:检验形式为(c,t,k),其中c表示截距项,利用t对趋势项进行表示,利用k对滞后项进行表示。变量序列的一阶差分利用d来表示。
通过对检验结果的分析可以看出,在1%的显著性水平条件下,其变量GDPP、ER、F三个变量之间存在一阶单整关系。即三个变量是一阶差分平稳序列。
通过单位根检验可以看出,四个变量是一阶差分平稳序列。符合进行协整检验的条件。因此,利用VAR模型的最大似然估计法对模型进行协整检验。
利用协整检验可以看出,显著性水平为5%的条件下,非贸易部门的就业情况以及贸易部门的就业情况与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指数三个序列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详细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dGDP、dER、dF协整检验结果
协整向量数目 TRACE检验值 迹统计量 5%显著性水平 P值
0 0.48545 24.5621 23.7850 0.0012*
1 0.42565 16.5656 15.4123 0.0425*
2 0.34256 12.2568 11.2562 0.0045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三个变量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和协整关系,符合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的条件,因此对人口红利和增长之间进行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得到检验数据如表4所示:
表4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Granger结果 Granger原因
dGDP dF
H0 n.a.
dGDP x2 n.a. 12.57428
P n.a. 0.0026
H0 n.a.
dF x2 0.126392 n.a.
P 0.9567 n.a.
注:H0表示列变量不是行变量的Granger原因,P值是根据Wald系数检验X2统计量计算出的相伴概率。
注:显著性水平为1%。
通过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可以看出,在显著性水平为1%的情况下,人口红利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而经济增长却不是导致人口红利Grander原因。进而得出了两者之间的关系的结论。
4.结论和对策
4.1 研究结论
通过上文的实证分析可以看出,人口红利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而经济增长却不是导致人口红利Grander原因。进而得出了两者之间的关系的结论。说明人口红利的存在切实的促进了GDP的增长。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但是GDP的增长对人口红利的却不存在显著性影响。
4.2 建议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人口红利具有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但是随着我国社会老龄化的发展,人口红利也逐渐的在小时,势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国的经济的增长步伐。但是本文只考虑到了人口红利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并未对其他要素进行考虑,尤其是在产业升级、技术进步的环境下,人口红利的消极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会被其他变量的变化所抵消。因此还需要客观的看待未来的经济发展趋势。
首先,充分利用现有人口红利,发挥经济增长比较优势。虽然本文论证了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并且可以预测代未来人口红利的发展趋势,但是人口红利消失的过程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甚至有专家断言,我国人口红利还将继续存在大约5—10年的时间。这就说明,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人口红利仍然能够为下一步我国的经济法发展提供有力的支持和条件。也必然会在经济结构调整过程中发挥自身不可多得的优势。我国政府必须正视这个因素,并且在提高就业率和确保产业结构调整、挖掘劳动力潜力方面充分利用这个条件。同时,人口红利的存在也要求我国政府在努力提高就业形式和就业率的同时。必须不断提高劳动力的素质,加大对就业培训力度的投入,不断地做好各类人才和各行各业人才的吸引和利用。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国人口红利的潜力取决于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潜力。这种转移潜力目前正受到城乡体制与诸多限制城乡劳动力转移等制度的影响。因此,加快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步伐,进一步提高劳动力配置效率,不仅仅有利于转变城乡二元结构转变,更有利于人口红利的充分利用。
其次,为了避免人口红利带来的消极影响,我国应该加快产业升级,通过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式,抵消人口红利消失带来的消极影响。通过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式,促进第二、三产业的发展,使得劳动力更多的像高附加值的二、三产业流动。进而达到促进经济增长的目的。
参考文献:
[1]Sarah Cook. Structural Change,Growth and Poverty Reduction in Asia:Pathways to Inclusive Development[J].Development Policy Review,2006,24(s1):5l-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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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蔡昉.“人口红利”消失的隐忧[J].中国企业家,2006(07).
1引言
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0-14岁人口占16.60%,同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下降6.29个百分点;60岁及以上人口占13.26%,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占8.87%,同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2.93个百分点,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上升1.91个百分点。这些数据表明,我国老龄化问题正在加剧,人口红利正在逐渐消失。与此同时,2004年春季以来,我国各地均出现程度不同的“用工荒”现象,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造成了不利影响。未来,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的不断加大,劳动力无限供给引起的人口红利时代逐渐消失,“用工荒”现象将日益成为常态,我国将迈入“后人口红利时代”。在此背景下,企业该如何根据不断变化的人口情况,创造性地开展人力资源管理工作成为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必须解决的问题。本文从我国人口结构变迁视角切入,在对人口红利及人后口红利等相关研究回顾的基础上,重点分析了人口红利渐失对企业的影响及后人口红利时代企业人力资源管理的应对策略。
2文献回顾
2.1人口红利相关研究
早在1984年就有日本学者提出了“黄金年龄结构”的概念,自此,有关人口结构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问题逐渐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问题。但人口红利的概念则是由美国夏威夷大学的Adrewma-son教授于1997年提出来的。人口红利一般是指一个国家的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比较大,抚养率比较低,由此而带来的经济发展的有利人口条件。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等于或大于60%的阶段被称为人口红利期。人口红利时期人口年龄结构呈现倒U字形分布,劳动年龄人口在总人口中占据绝对优势。根据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的动态变化,人口红利一般要经过窗口打开、高峰期和开始关闭三个阶段。对应地,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呈先上升、到达顶点、然后开始不断下降的趋势。人口红利的出现会带来经济的持续发展,这是由于人口红利呈现的“中间大、两头小”特征,该特征一般表现为劳动力无限供给、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和较高的储蓄率。基于上述原因人口红利期成为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最佳时期。人口红利与经济之间存在着正向影响的关系。人口红利的到来会促进经济发展;反之,人口红利渐失会因劳动力成本上升,进而导致出口竞争力下降,并最终对经济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2.2后人口红利相关研究
所谓后人口红利时代,即随着人口年龄结构的转变,经济发展将不再依靠劳动力的低成本无限供给。在人口红利渐失的背景下,企业将面临劳动力供给有限、劳动力成本上升及高素质人才争夺加剧等问题。于宁(2013)认为“后人口红利时代”就是人口红利窗口开始关闭的时期。后人口红利时代的到来,对我国经济发展会带来机遇和威胁。根据胡鞍钢的看法,2010-2015年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达到最高点(71.9%-71.5%),随后开始下降,结合人口统计数据,2010年,中国的适龄劳动人口占比达到了顶峰74.5%,然后开始逐步下降;2011年中国的老龄化也达到了9.1%,并且持续上升;2010年中国的总抚养比达到了建国以来的最低值34.2%,然后开始逐步上升,从中国适龄劳动人口占比和中国人口的总抚养比来看,中国的人口红利在2010年达到顶峰,随之人口红利开始下降,我们称之为后人口红利时代。后人口红利时代呈现以下特征:劳动力市场已经从传统的劳动力无限供给向有限供给转变;普通劳动者短缺成为一种常态;员工和企业的关系已经从传统的企业买方市场向员工的卖方市场转换;在注重人口转移,平衡人口供求不均衡的同时,更注重提高员工的素质;人口呈现老龄化;人口老龄化率与工资水平呈U型变动关系。受到这些变化的影响,我国经济增长方式也必将会发生变化,由劳动密集向资本密集、智力密集转变,由出口驱动型向投资驱动、消费驱动转变。
3人口红利渐失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
3.1普通劳动力短缺
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数据表明:虽然我国人口总量在不断增长,但增长速度开始减缓,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下降,老龄化、少子化趋势明显,人口年龄结构已经由“高出生、高死亡、高增长”转向“低出生、低死亡、低增长”。在此背景下,带来的首要问题是普通劳动力短缺将日益成为常态,普通劳动力短缺势必对我国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造成严重影响。
3.2人力成本上涨
人口红利渐失表明中国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达到了“刘易斯转折点”,同时,也意味着中国廉价劳动力无限供给时代的结束。人口红利渐失导致劳动力市场会出现供给小于需求的现象,势必会导致劳动力价格出现上升。人力成本不仅包括员工工资这种显性成本,而且包括招聘、培训等隐性成本。由于劳动力短缺,企业为了防止员工跳槽带来的人力资源的流失,会给员工增加薪酬,人员的频繁流动也加大了隐形成本涨幅的增加,最终导致企业生产总成本的增加。
3.3高素质人才争夺加剧
人口红利渐失不仅使得企业雇佣足额数量员工的成本增加,而且也导致企业之间对高素质人才的争夺加剧。人口红利的渐失,适龄劳动人口的减少,企业以往通过低劳动力成本的方式来获得竞争优势的方法已经不可行,企业必须不断完善其经营管理,使企业由之前的追求数量转变为追求质量,降低对低成本劳动力的依赖程度,转而向高素质人才招聘、培养的方向发展,从对普通劳动力的需求升级为对科技经营人才的竞争。在此背景下,企业间高素质人才争夺必将加剧。
4后人口红利时代我国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应对策略
在人口红利渐失的大背景下,我国企业面临着基层员工短缺、人力资源成本增加、高素质人才争夺加剧等系统性问题。人力资源管理已经成为制约企业发展的瓶颈问题,创新人力资源管理已然迫在眉睫。结合我国经济发展趋势,本研究认为,我国企业人力资源管理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努力。
4.1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后人口红利时代,我国经济发展方式将由传统的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由传统的出口、投资驱动型向消费驱动型转变。中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促使内部需求成为经济发展的主动力,因此要着重从扩大劳动者的消费能力入手,实现员工的工资主动式增长。
4.2转变企业用工政策
中国快速老龄化使得中国的人口结构由“哑铃型”结构逐步向“倒金字塔”结构转变,预示着中国未来劳动者供给形式的严峻性,使得企业必须合理并且高效率地使用现有劳动者,并期望在劳动者不足的情况下,低龄老龄化劳动者能够返聘,更好地为企业所用,因此,企业的用工政策应更多地从长远角度考虑,建立完善的企业用工政策体系。此外,企业还可以与劳务派遣公司、高校等进行合作,从而降低企业劳动力成本。
4.3完善劳动力市场
随着中国快速老龄化和城镇化的进一步发展,劳动力出现短缺,促使中国劳动力市场由企业一方主导向企业和劳动者共同博弈转变。中国人力资源服务市场经过二十几年的发展也逐步完善,使得中国的劳动者能够有更多地选择,促使双方协商共谋企业的发展,使得劳动者在工资增长方面有了发言权,保障了劳动者工资增长的权益和享受企业发展的成果。
4.4加强教育和培训
随着中国人口红利的逐步消失,传统企业赖以生存的基础不复存在,他们为了生存和发展会进行转型发展,企业原有劳动者不能适应企业的需求。在人口红利渐失背景下,通过不同方式的培训提高企业员工在知识水平、技术能力和品德等方面素质,提高企业职工的职业技能和业务素质;通过建立健全职工教育的制度,通过短期学习、进修和校企合作项目等提高企业职员知识更新速度;制定合理的招聘计划和科学的薪酬体系,奖惩分明,提高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建立完善的企业福利政策,在企业和员工之间建立一个长期的共赢关系。
5结语
尽管人口渐失对企业带来了诸多不利影响,导致劳动力短缺、人力成本上升、高素质人才争夺加剧等问题,但是只要能够重视人力资源,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用工策略、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加强培训,就会实现数量型人口红利向质量型人口红利转变,消除人口红利带来的消极影响,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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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实证分析
(一)单位根检验与协整分析
由于模型(1)(2)选用的是时间序列数据,必须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ADF检验方法,带有滞后阶数采用SIC最小准则来确定,根据模型(1)(2)的单位根检验结果对模型(1)(2)中的残差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表明,残差序列在1%的显著性水平是平稳的,说明这些变量的线性组合是平稳的,变量序列间具有协整关系。从而可对模型(1)(2)进行回归并且回归是有意义的。
(二)回归结果及解释
从回归结果来看,模型拟合效果很好,可决系数达0.998,调整后的拟合优度也达0.997,F检验统计量远远大于临界值,F检验通过;陕西省社会抚养比、人口红利外溢因素和人均固定资本的弹性系数p值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t检验。
回归系数显示,陕西省人均固定资本与经济增长呈正相关关系,而陕西省社会抚养比(即本省的人口红利)和人口红红利外溢因素对陕西省人均GDP的影响是负的。这是因为,陕西省虽然是教育大省但由于工业及服务业发展并不及沿海地区,因而同时又劳动力输出大省,所以人均GDP的提升并没有得益于人口红利外溢。
从回归结果来看,可决系数达0.993,调整后的拟合优度也达0.990,F检验统计量远远大于临界值,因此,拒绝所有自变量系数的估计量为零的原假设,F检验通过;社会抚养比、人口红红利外溢因素和人均固定资本的弹性系数p值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t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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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2095-5960(2016)06-0001-06;中图分类号:C061.2;文献标识码:A
人口红利(demographic dividend)作为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源泉,已经在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经历了人口转变的国家得到证实(Bloom,Williamson,1997[1];Bloom,Canning,2001[2];Kelley,Schmidt,1969[3 ;蔡P,2004[4])。目前,研究者们更为关注两个问题:第一,在人口转变结束之后,这个增长源泉(第一个人口红利)是否会消失(Lee,Mason,2010[5];Van der Gaag,Beer,2014[6];陆D,蔡P,2014[7])?第二,在持续低生育率的老龄社会,人口变化是否还可以带来新的增长机会(World Bank,2016[8]),或者说,第二个人口红利能否抵消老年抚养负担加重带来的不利影响(Mason,Lee,2004[9];Lee,Mason,2010[5];王颖等,2016[10])?这两个问题对中国而言非常重要也非常现实,因为中国人口与经济的关系正处在一个转折点上(李建民,2014)[11]。在给中国经济带来丰厚人口红利的人口转变结束之后,第二个人口红利能否如期而至?需要怎样的制度安排和政策创新才能够收获第二个人口红利?这些问题的答案有赖于我们对人口红利的来源、结构和机制的深入认识。
一、人口红利的来源
从历史发展的逻辑看,人口红利是人口转变给经济带来的一个增长源泉。有研究者认为,从世界范围看,1960―1995年期间的人口变化对人均产出提高的贡献率接近20%,在亚洲和欧洲这个贡献份额更大(Kelly,Schmidt,1969)[3]。人口红利是由人口转变与经济发展之间关系的内在逻辑所决定的。在一般意义上讲,人口红利是由人口转变带来的人口年龄结构变化和个体(家庭)经济行为变化为经济增长做出的贡献。人口红利有三个直接的来源。第一个来源是由生育率下降带来的人口抚养负担下降和劳动年人口比重提高,这种变化增强了人口的生产能力和储蓄能力,进而提高了人均收入(Bloom,Williamson,1997[1];Lee,Mason,2010[5]),这种“年龄结构效应”(Bloom et al.,2009)[12],也被称为“第一个人口红利”(Lee,Mason,2006)[13],其中的逻辑关系实际上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被美国人口经济学家Coale和Hoover (1958)[14]所揭示。第二个来源是死亡率和生育率下降带来的劳动力供给的增加,死亡率下降减少了劳动力的减损,而生育率下降则提高了女性的劳动参与率(Angrist,Evans,1998[15];Bloom et al.,2009[12];Aguero,Marks,2011[16])。劳动参与率的提高不仅从绝对规模上扩大了劳动供给,同时也强化了“结构效应”,使得第一个人口红利更加丰厚。第三个来源是个人和家庭面对因人口转变所带来的变化而在决策和行为上(如储蓄、劳动供给、子女教育等)所做出的反应,因此被称为“行为效应”(Bloom et al.,2009)[12]。这种行为反应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生育孩子数量的减少激励了父母对子女人力资本(主要是教育和健康)投资的需求,也提高了父母进行这种投资的能力(Becker,Lewis,1973[17];Becker,Tomes,1976[18];Lee,Mason,2010[5]),此外,它也为父母对自身的人力资本进行投资提供了更多机会;二是预期寿命的延长可以改变人们的消费决策、储蓄决策和退休决策等。在低死亡率、低生育率和高预期寿命条件下,人们会主动调整自己整个生命周期的规划和风险应对策略(Acemoglu,Johnson,2007[19];Bloom et al.,2003[20]),这些微观个体(家庭)行为的变化(增加储蓄、劳动力供给和对子女教育与健康的投入等)在宏观层面上聚合为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如促进资本深化和创新。这些有利于经济增长的“行为效应”就是“第二个人口红利”(Mason,Lee,2004)[9]。
从来源上看,第一个人口红利与第二个人口红利之间有着明显的区别。第一个人口红利主要是一种结构效应,第二个人口红利则主要是行为效应。但这种区分并不是绝对的,在第一个人口红利中也存在着行为效应,如女性劳动供给的增加、父母对子女人力资本及自我人力资本投资的增加等。同样,在第二个红利中也存在着结构效应,如延迟退休可以推迟第一个人口红利的终结时间和减缓负担比加重的速度。同时,两个人口红利之间也存在内在联系,第二人口红利是对第一人口红利时期形成的有利条件的释放和利用,保持了一定的连续性(杨英,林焕荣,2013)[21],或者说,在第一个人口红利中已经蕴含了第二个人口红利的机会。这种连续性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第一个人口红利期积累个人财富和社会财富是第二个人口红利期国民储蓄能力的重要基础;其次,第二个人口红利中的人力资本收益是在第一个人口红利期中对年轻一代人力资本投资的结果;再次,两个人口红利在时间上存在着一个交叠时期。由人口变化的内在规律所决定,第一个人口红利期的长短取决于人口转变的速度,即人口转变的速度越快,人口抚养负担下降就越快,达到的负担水平就越低,但人口红利期就越短,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老龄化的速度就越快。一般来说,第一个人口红利期可以持续40多年,那些人口转变速度比较缓慢的国家的人口红利期甚至可以持续50年,而像中国这样的人口转变非常迅速的国家,第一个人口红利期则不到40年。即使如此,生育率转变过程中的出生队列,在第一个人口红利期结束之前就已经加入劳动力,他们接受了比父辈更多的教育和健康等投入,这个人力资本增量实际上在第一个人口红利期就为经济增长做出了重要贡献。
综上,我们可以从人口红利概念中引申出另一个概念,即人口的生产性。人口的生产性是基于人是生产者这一基本前提而产生的。人口是一个集合性概念,是由不同的个人组成的。不同的人在劳动能力、劳动力供给行为和生产效率等方面都会有所不同,因此,有这些具有不同经济特质的个人集合而成的人口也就具有了不同的生产性,或者呈现出生产性的强弱之别。在这个意义上讲,人口红利是指因人口转变而带来的人口生产性的提高。其中,年龄结构效应和劳动供给效应可以提高人口的生产性和储蓄能力,人力资本投资效应则可以通过资本深化和技术创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除了人口转变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因素影响储蓄、劳动供给和人力资本投资。这些与人口转变无关的因素导致的储蓄、劳动供给或人力资本的增加,并非人口红利。
二、人口红利的结构
人口红利是一个具有结构性特征的人口经济现象,包括了储蓄、劳动力供给和人力资本等多个维度。按照这个认识逻辑,我们就会面对另外两个问题:一是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人口红利的结构是否会发生变化?这些变化对经济增长有怎样的影响?二是不同国家的人口红利结构是否不同?不同的人口红利结构是否会导致经济增长的差异?要回答这两个问题,还需要做严谨的实证研究,本文在此仅做理论上的探讨。
第一个人口红利的结构特征是储蓄效应、劳动力供给效应和人力资本效应的聚合,但是在人口红利期的不同阶段,这三种效应并非总是同时发生,其作用程度也不同,这种结构差异会影响到不同阶段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整体贡献。例如,在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起飞阶段和发展的中期阶段,最为短缺的生产要素不是劳动力,而是资本。因此,抚养比减轻导致的储蓄率提高就成为人口红利中的首要因素,因为储蓄率提高可以为经济增长注入所需的资本,而投资增长则可以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吸纳剩余劳动力。从中国的经验看,在经济增长的绝大时段,投资都是拉动经济增长的最主要因素。当经济发展水平进入中等收入阶段之后,人口红利的结构开始出现变化,劳动力供给效应和人力资本效应变得越来越重要,尤其是在临近“刘易斯转折点”(蔡P,2010)[22]和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时候。
第二个人口红利的结构与第一个人口红利的结构基本相同,但由于第二个人口红利的来源主要是个人(家庭)的行为效应,因此,第二个人口红利的结构特征更为鲜明。首先,因为每一个人(家庭)所具有的资源禀赋不同,所处的社会经济地位不同,所涉的制度安排不同(这一点对中国尤为重要),因此,尽管每一个人(家庭)都追求利益或者效用最大化,但在储蓄、劳动供给和人力资本投资等经济行为上都存在着明显差异。这种微观行为的差异性会直接影响到第二个人口红利的水平和结构。其次,相对于储蓄效应和劳动供给效应,人力资本效应在第二个人口红利中变得更为重要,因为在第一个人口红利已经终结的老龄化社会,新加入劳动力的队列在规模上要小于新退出劳动力的队列规模,如果要使整体劳动力保持原有的生产力或者具有更高的生产力,前提只有一个,即新加入劳动力的队列具有更高的人力资本存量。一个队列的人力资本存量越高,其劳动生产率就越高。由于人力资本投资与生育率有密切关系,一个队列人口的劳动总产出并不会随着这个队列规模的缩减而成比例减少,甚至很可能增加(Mason,Lee,2004)[9]。再次,第二个人口红利中的储蓄效应和人力资本投资效应持续的时间更长,也更稳定。以储蓄为例,在第一个人口红利中,储蓄率提高主要是因为出现了消费剩余,之后随着收入水平提高出现了目的性储蓄,但基本上都属于短期储蓄行为。在第二个人口红利中,人们的储蓄动机主要是为了更长的老年时期的生活做经济储备,因此是一种长期储蓄行为,这为资本市场提供了一个长期稳定的资金来源。
三、中国的第一个人口红利是否已经终结?
对人口红利结构的解析和对人口红利结构变化趋势的认识,直接关系到对中国第一个人口红利是否终结的判断。随着中国老龄化进程的加速和劳动年龄人口负增长,研究者也开始关注中国第一个人口红利是否已经结束(蔡P,2006[23];陈友华,2005[24];刘怀宇,马中,2011[25];Ogawa,Chen,2013[26])以及如何延续第一个人口红利的问题(蔡P,2009[27];李稻葵等,2015[28])。
国外学者关于第一个人口红利终结的判断标准主要是基于人口年龄结构变化的动态特征,当劳动年龄人口增长率低于总人口增长率和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开始下降时,人口红利就转变为“人口负债”(Van der Gaag,Beer,2015)[29],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人口红利期转变为人口负债期。也有学者从更严格的意义上定义“负担比”,即从有效劳动供给角度判断生产者与被负担者之间的比例关系(Mason,2007)[30]。世界银行(World Bank,2016)[8]在一份报告中把人口红利期的变化划分为4个阶段,或者说,把世界各国划分为4种类型:(1)处于前人口红利的国家,这些国家人口的总和生育率在4左右;(2)处于人口红利早期阶段的国家,这些国家的总和生育率小于4,其劳动年龄人口的比重不断提高;(3)处于人口红利后期阶段的国家,这些国家的总和生育率在2.1左右,其劳动年龄人口的比重开始下降,但是人口老龄化的速度还不快;(4)处于后人口红利阶段的国家,这些国家的总和生育率长期低于21,老年人口比重的较高并将继续提高。
国内学者的观点分为两派,其中一派的观点与上述观点基本一致(王丰,2007[31];蔡P,2013[32]),认为中国的第一个人口红利在21世纪10年代中期已经结束,因为劳动年龄人口规模自2013年以来已经出现了持续减少的情况,而人口抚养比水平则持续上升。Ogawa和Chen(2013)[26]根据分年龄的消费和生产曲线计算了有效劳动供给,认为中国的第一个人口红利期在2014年结束。还有一些学者(李稻葵等,2015)[28]持有相对乐观的看法,认为中国的人口红利尚在,因为中国可以通过提高劳动力素质、改革退休制度来增加有效劳动力供给,从而延长人口红利期。另一派的观点是根据人口抚养比的水平(如低于50)来判断第一个人口红利期的时限(陈友华,2005[24];刘怀宇,马中,2011[25])。这种观点对中国人口红利可以延续的时间更为乐观,认为它可以延续到2030年甚至更长远(田雪原,2006[33];刘家强,唐盛代,2007[34];陈佳鹏,2012[35])。笔者认为,以人口抚养比水平作为人口红利期的起始标准是一种静态判断方法,在逻辑上存在着一个缺陷。例如,当人口抚养比的提高时,即使其仍处于50以下的区间,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这种变化也不可能给经济增长做出任何贡献。
我们可以从多个角度来综合判断中国的第一个人口红利是否消失。首先,从年龄结构效应看,2012年以来中国15―59岁劳动年龄人口数量持续减少,2010年以来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持续下降,经济活动人口比重持续下降。这意味着中国第一个人口红利的主要来源(结构效应)已经枯竭。其次,在生育率转变已经完成和低生育率水平条件下,生育率变化带来的劳动力供给效应不复存在,实际上,中国的劳动参与率(特别是女性的劳动参与率)近年来出现了下降趋势。再次,如果按照前文提到的世界银行分类标准,中国已处于后人口红利阶段。
四、第二个人口红利实现的机制
目前的中国人口和经济都处在历史转折点上,人口与经济的关系也在发生着重要变化(李建民,2014)[11]。后人口转变时期的人口形态是人口转变的历史承继,随着第一个人口红利走向终结,第二个人口红利开始登上历史舞台。人口红利将贯穿中国经济的整个发展过程。从人口红利角度,我们可以把中国经济发展过程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人口红利发展阶段和第二个人口红利发展阶段。中国的人口转变与经济发展高度契合,人口迅速转变带来的第一个人口红利为中国经济摆脱“马尔萨斯均衡陷阱”和实现中等收入水平做出了重要贡献(王丰, 梅森,2006[36];王德文等,2004[37])。目前,中国已经进入了后人口转变阶段和第二个人口红利期,中国能否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高收入社会,收获第二个人口红利是一个重要的条件。
国内外学者都高度重视人口红利的实现机制(Mason, Lee,20049];Lee ,Mason,2010[5];Eastwood,Lipton,2012[38];蔡P,2004[4];王丰,2007[31];陈卫等,2015[39]),如果没有合理、有效的制度安排,人口红利只能停留在人口统计学意义上,或者说只是“数学上的红利”。对于中国而言,收获第二个人口红利还需要一系列的制度创新,从而全面启动第二个人口红利的实现机制。
第一,建立一个更具有弹性和竞争性的劳动力市场。在老龄化社会,深入挖掘劳动力资源和激励劳动力供给,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完善劳动力市场是实现这个目标的主要机制。具有弹性和竞争性的劳动力市场,可以真实地表达劳动力供求关系,可以促进劳动力的流动及劳动力的优化配置,可以动员潜在的劳动力资源进入市场,进而增加劳动力供给。
第二,建立更有利于人力资本投资的教育制度、职业培训制度和健康保障制度。人力资本效应是第二个人口红利的主要来源之一,因为人力资本是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创新的主要力量,进而人力资本投资是创造第二个人口红利的重要机制(Lee, Mason,2006)[13]。发展和完善包括教育制度、职业培训制度和健康保障制度在内的人力资本投资体系,是中国收获第二个人口红利的重要条件。
第三,建立富有激励性的社会养老保障制度。这种激励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劳动供给激励,二是储蓄激励。这两个激励应该成为中国社会养老保障制度改革的重要原则。具有这两个激励的社会保障制度不仅可以避免“福利病”,而且还可以使社会保障制度具有生产性,即可以有效地动员劳动供给和储蓄。只要人们在老年时期不是过分依赖公共或家庭转移支付,第二个人口红利就可以抵消老年负担比提高的不利影响(Lee,Mason,2006)[13]。
第四,建立完善的资本市场。产生第二个人口红利的基本条件是伴随人口老化新增的储蓄必须以资本的形式进入市场(王丰,2007)[31],而资本市场是把储蓄转变为投资的重要机制。完善的资本市场不仅可以保障社会养老保险基金的保值增值,而且可以动员更多的社会资源投入经济活动。
第五,建立公平、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从长期的角度看,一个公平、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应该实现三个均衡:一是劳动者的收入与其劳动生产率的均衡,二是劳动者的终生收入与终生消费的均衡,三是劳动者的收入增长与生命周期阶段变化的均衡。具有这三个均衡特征的收入分配制度可以同时激励人力资本投资、劳动供给和储蓄,因此是实现第二个人口红利的重要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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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D6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2)31-0245-03
一、导言
中国自1978年以来,经济“飞跃式”发展,被世人称为“中国奇迹”。同时,中国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里基本完成了多数发达国家上百年才完成的现代人口转变过程,可称为“人口奇迹”(车士义,2011)。人口结构转变与经济发展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吸引了国内外诸多学者(Bloom,安德鲁·梅森,蔡昉等)进行研究,两者关系关乎中国未来国家人口政策的走向以及经济持久增长的维持。因此研究人口转变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对于国家维持经济发展,保障公民利益以及建设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中国人口转变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在学术界已产生争论,许多学者研究得出结论,本文针对这些结论,聚焦具体争论点,进行对比分析,并给出本文观点。
人口转变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定位争论包括:(1)中国是否明显存在人口红利?(即中国人口转变是否促进经济发展)(2)若存在人口红利,人口红利多大。(3)中国人口红利出现时期。分析之前,需要界定人口红利概念。“人口红利”(demographic dividend)概念由 Bloom 和Williamson(1998)首次提出,是指在生育率快速下降时期,人口增长率下降和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人口中的少儿比重大幅下降、劳动年龄人口的比重显著上升)所带来的利益。1998年,联合国人口基金委员会在《世界人口现状(1998)》中正式使用“人口红利”一词,使人口红利这一概念逐渐为学界认同和使用。一般来讲,人口红利是指人口转换过程中,少儿和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下降,劳动力人口占比扩大,引来劳动力供给增多,从而有利于经济发展。本文将对三大争议进行逐一分析。
二、主要争论点
1.中国是否明显存在人口红利?人口红利概念引入中国后,国内外很多学者对中国是否明显存在人口红利存在争论。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存在明显人口红利,且中国正受益于人口转变带来的经济增长。蔡昉(1999,2005),王德文(1999)认为,人口转变使中国从1960年开始享受人口红利,而改革开放后,人口红利成为了中国经济快速增长的重要因素。王丰和Mason(2005)分析中国人口年龄结构变动,认为1970年左右生育率快速下降带来了潜在的人口红利。劳动力供给充裕,同时伴随着较轻并日益降低的少儿和老年负担,促使人均产出快速增长,人们生活水平迅速提高。David Bloom(1998),都阳(2004),汪小勤(2007)等也得出了类似结论。另一种观点认为中国人口红利并不明显,甚至不存在人口红利。穆光宗(2006)认为,人口机会窗口只是为经济增长提供了一个可能的助力,人口红利期不等于经济高速增长期,穆光宗(2008)还认为中国有窗口之美而无机会之实。贺菊煌(2006)认为生育率的快速下降会引起经济增长率下降,但它同时也会引起人均消费永久性提高。蒋正华(2011)甚至认为中国不存在人口红利,他认为人口多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是更多压力,而不是红利。
针对上述学者不同观点,本文认为中国存在明显人口红利。一段时间内合理的人口结构将为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要素供给,进而刺激经济增长。中国人口转变在一定时期内形成了有利于经济增长的基础,会促进中国经济的增长。
2.中国若存在人口红利,它有多大?中国的人口红利到底有多大,国内外众多学者利用数据及相关模型得出了结论。王丰和Mason(2005) 在研究中国劳动力比重上升带来人口红利对于中国人均 GDP 增长率时发现在1960—2000年之间劳动力比重上升带来的贡献为8.3%,而改革开放后的1982—2000年间这一数字为15%。武剑(1999)研究发现,由劳动力投入增加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在6%左右。蔡昉和王德文(2005)利用1982—2000年中国分省面板数据研究发现,总抚养负担对人均GDP增长的边际效应为-0.115,即总抚养负担每下降一个单位,经济增长速度将加快0.115个百分点。在考察期间,中国总抚养负担下降了20.1%,带来经济增长速度2.3%,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在26.8%。改革开放以来,总抚养负担下降对储蓄率的贡献率大约在5%左右,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在1/4强。陈友华(2008)构建了人口红利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简化数学模型,测量了人口红利对1978—2006年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发现人口红利对GDP的贡献量与贡献率均呈持续增长的趋势;尤其在进入21世纪后,人口红利对中国每年GDP贡献份额超过10%。钟水映和李魁(2010)利用1990—2007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构建空间计量模型,采用系统广义矩估计方法算出人口红利对中国经济增长具有显著作用。Choudhry(2010) 基于70个国家1961—2003年的数据,分析研究得出人口转变解释了中国经济增长中的46%。王金营和杨磊(2010)利用1978—2008年中国数据,分析得出中国劳动负担比与经济增长呈现出明显的负相关,劳动负担比每下降1个百分点,经济增长将提高1.06个百分点,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劳动负担降低累计带来的经济增长占总增长的27.23%。车士义和郭琳(2011)用1978—2008年的中国数据进行误差修正分析,得出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短期内不显著,但和经济增长保持长期均衡的关系,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每提升1个百分点,经济增长率会提升0.028个百分点。车士义,陈卫和郭琳(2011)运用1978—2008年中国的数据,运用全要素生产函数对中国经济增长的份额进行了分解和测算,得出人口红利每年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约为3%。
3.中国人口红利出现时期。对于中国人口红利能够持续多久,主要有两种观点,分别是:一种观点以陈友华等人的研究为代表。陈友华(2005)认为,中国的人口红利在 20 世纪 80年代后期才开始出现,一直要持续到 21 世纪30 年代初,前后历时四十多年,2010 年前后人口红利最为丰厚,他同时指出中国的情况与日本较为相近,但与西方发达国家存在很大不同。于学军( 2003) 也得出了类似结果。另一个观点以王德文等人的研究为代表。王德文等(2004)认为,人口转变使得中国从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开始享受人口红利,并将一直持续到 2015 年前后。王丰等(2006)和马灜通(2007)的研究结论也支持此观点。
众学者观点截然不同,最主要原因在于人口红利定义的界定没有选择统一标准。根据文中人口红利定义,结合中国人口年龄结构(见图1),数据来自世界银行(2010),中国在20世纪80年代初进入“人口机会窗口”期,若中国能充分发挥人口转变优势,该时期将在2015—2020年之间结束。这一结论同Choudhry(2010)的研究结论相似。
三、结论
中国人口红利问题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很多学者(Bloom,蔡昉,Mason)都进行了长期研究,其中不乏争议,主要集中于中国人口红利是否明显存在,中国人口红利多大和能持续多久。很多学者从自身视角给出结论。本文阐述了一些学者的观点,并结合研究给出观点。
本文肯定人口红利的存在及作用,同时认为中国的人口机会窗口期在20世纪80年代初打开,一直持续到2017年左右结束。为了能够实现人口红利的最大化,中国需要大力促进就业,扩大人力资本投资,改革中国的户籍制度,推动中国产业结构转变。通过执行这些政策和完善制度设计,中国必将实现人口红利最大化,进而避免穆光宗(2008)所得出的“中国有窗口之美而无机会之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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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我国现阶段的人口红利实质是依靠资本以及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不断投入而增加的,并且现阶段的“人口红利”只是数量型的发展,而没有变成质量型的发展。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的GDP年增长率不断平稳走高,造成这一成效的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与人口红利以及改革与制度的红利。这一结果证明,现阶段我国的经济发展对于外界的依赖程度比较高,其生态以及环境条件更加脆弱,各种资源更加稀缺,整个国家的创新能力普遍不高,其经济增长的方式不能够一直延续。对于质量型的“人口红利”来说,其本质就是依靠着各种人力资本,并且使其成为经济能够可持续增长的来源,我国的“人口红利”正处于下降的趋势,要想经济保持平稳快速发展,必须要使“人口红利”转型,将我国的“二次人口红利”作为我国经济增长的动力、内涵和机制,以使其为我国未来的自主创新发展奠定基础。
二次人口红利与我国经济增长的动力
人口红利是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与不懈动力,在“二次人口红利”中,我国应该从提高人口数量和转变人口规模两个方面,为经济的快速平稳增长提供源源动力。
(一) 提高人口数量,推动我国经济增长
对于“人口红利”来说,其具有“效率”及“要素”两方面的功能。对于要素这方面来讲,其主要是相关生产要素的投入:大量的适龄劳动人口为经济增长以及劳动密集型的企业,提供了非常充分的要素输入,这就是“人口红利”的实质。当开始的人口红利不断增长并到达其顶端之后,人口红利的影响就将逐步减弱了。并且在开放性条件下,对于其他的有相似人口结构以及资源的国家,人口红利的作用显现并且会一直被放大,会导致一个结果:就是进一步使人口红利下降国的红利更快地衰退。换一个方面来思考,一个国家的人力资本存在数量的价值增加和素质提升,存在数量增加以及结构改善等,这往往能够提高人口在推动自主创新、经济增长、经济结构优化等方面的效率,从而补充数量型要素投入的影响力及递减性,最终能够为推动相关新兴产业的发展和科技革命,开发新的经济增长点,提供强大的动力支持。
(二)转变人口模式,促进我国经济增长
当人口的增长到达顶峰时,想要通过人口进一步转变所带来的人力资本质量以及存量的改变,就需要转变人口模式:从数量型人口模式转向多层次的质量型人口模式。这样就能够很好地形成有利于全新发展的人力资本,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劳动力人口数量的减少所产生的发展方式转型以及经济增长等问题,同时转变质量型的人口模式,能够使得整个经济社会发展趋势由资源型经济转型改变为创新型经济,并且能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对一些革命性变化起到关键的影响作用,这就是“二次人口红利”的本质。二次人口红利与传统的人口红利不同,传统的人口红利是依赖数量型劳动力供给的经济增长效应,而二次人口红利是在不同质量层次的人力资本条件下,创新效率的提升以及劳动力生产发展,从而带来的相关的自主创新效应以及经济发展效应等。同时,二次人口红利也是我国在社会与经济的转型期间,相关的人口转变进入到了后期阶段的表现,这时就需要相关的制度革新,来挖掘、培养和释放人力资本的存在数量以及增长数量。与此同时,还能够激励与支持各个层次人力资本的相关创新活动以及产业优化发展,最终能够从本质上促进经济的增长。
二次人口红利与我国经济增长的内涵
二次人口红利的内涵,就是通过探索传统资源中的隐形人力资源与回流科技人力资源,促进我国经济的增长。
(一)传统资源中的隐性人力资源
二次人口红利将在三个层次中推动我国经济的增长:第一个是企业家层次,一群年轻的群体,主导着经济发展的方向以及速度;第二个是智力国民层次,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发挥自身的潜能,为了国家的经济发展而积极创新,提高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第三个是技工层次,大量的、熟练的技工,为了我国的经济增长提供了高效的劳动力。
首先是相关的企业家人力资本,这是促进经济增长的内涵之一。因为相关的企业家人力资本是具有创新能力以及创新精神的人力资本,拥有一个有效的激励制度,能够提高企业家人力资本对国家经济资源配置的效率,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技术创新能力。在相关的创新活动或是创新经济中,企业家在其中起的作用非常关键,主要表现在对于决策、管理、承担风险和创新的综合能力。但是,对于企业家人力资本的估测难度非常大,应将企业家人力资本看作是企业发展甚至是经济增长的关键要素。企业家人力资本的天性表现为对于相关生产以及创新活动中隐性知识的掌握和运用,而知识能够更好地帮助企业家发现创新机遇,以此来挖掘并更大限度地发挥自身及企业之外的资源优势,从而能够更好地管理与组织企业,优化企业的资源配置,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这样能够更好地促进我国整体经济的增长与技术进步。对于国家来讲,改革开放的相关制度与环境,能够为相关的企业家群体形成以及发展,提供良好的平台与条件,从而推动企业和区域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
其次是非职业的发明家及创新者,这是促进经济增长的又一内涵。非职业的发明家大多数的社会身份是个体科研者、私营企业家、创新爱好者等,而他们往往具有强烈的创造发明热情,同时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以及技能,且有勇于尝试、不怕失败的勇气。非职业的发明家以及其相关的发明创新活动与国家的科研计划、重大科研项目不同,前者缺乏非常明确的目的性、时间性,并且缺少政策支持以及相关部门的资金保障。一般情况下,就是通过自主研发完成其发明,同时将其创造转变为成果,但是往往受到资金等现实条件以及环境的制约。我国存在着大量或者是具有创新知识技能的人,他们是“二次人口红利”促进经济增长的新兴力量。
最后是农村人力资本的提升,这是经济未来增长的关键因素。对于我国来说,不得不面临年轻劳动力增长即将减速的事实,但农村的数千万农民工逐渐变为城市工人,将农民工素质快速提升,可以形成大量技工,从而推动新一轮的经济增长。
(二) 发展与回流之中的科技人力资源
科技人力资源是接受了或者是参与了相关专业培训,且参与到了系统的科学技术知识的发展、生产、扩散以及应用和价值实现过程中的相关人员。这也是“二次人口红利”在经济增长中的一个不可忽视因素。科技人力资源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中的一个,第一是需要高等教育正式资格的科技岗位工作人员,换个词就是科技活动从业者;第二是需要完成科学技术领域的高等教育人员,就是科技人力资源储备。
对于科技人力资源来说,其包括了整个经济活动中的高素质人员。我国虽然在科技人力资源的人员总量上占据着领先地位,但是我国每一万名劳动力中的科技人才数量与每一万名劳动力中研究人员数量都大大低于发达国家。由于我国的人口基数大,劳动力的数量也大,因此,尽管我国的科技人力资源总量雄居世界第一,相关的科技研发人员总量也能位居世界第二位,但我国在研究人员这一指标上却低于发达国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我国的科技人才分布不均,大多数集中于一线以及二线城市,其涉及的行业或领域主要集中在相关的公务员等公共服务行业以及大中型的科研院所,而相关的企业、农村地区以及经济领域缺乏很多科技人才。对于我国的中西部与东部比较来说,研发人员在水平以及数量上的差距较大,而西部存在的问题是相关的科技人力资源结构中,高层次创新人才非常缺乏,科技人才供给不足,造成了创新管理体制机制的落后,并与经济发展脱节等问题,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对于我国来说,其自主创新的发展以及产业结构的升级,与很多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但是其中仍有很大的挖掘潜力。
自从改革开放35年来,我国吸引了众多海外优秀科技人才,自从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每年进入我国的科技人员达到几十万人。“十二五”以来,我国实施了各种人才计划,使人才引进数量再创新高。对于高层次科技人力资源的回流,不仅能够为企业的创新发展提供最为直接的要素以及动力,同时也是我国“二次人口红利”促进经济增长的主要源泉。
二次人口红利与我国经济增长的机制
二次人口红利促进我国经济增长的机制,一般包含人口优势、人口转变方向、现代型人口结构、竞争优势、制度红利等,本文重点从劳动力分流、人力资源匹配、产业发展三个重要内容,进行二次人口红利的机制分析。
(一)相关劳动力的充分流动
劳动力的充分流动包括了新型的人力资本在产业内或者是行业内以及组织内部的流动;农村剩余劳动力从经济欠发达地区向发达地区的流动;创新型高级人力资本从发达国家向国内的流动等。这一机制可以有效地为我国经济的增长奠定人才基础。
(二)人力资本匹配性的投资
对于人力资本的匹配性投资,不仅需要与国家经济发展方向进行匹配,并且还需要一定的前瞻性投资,就是根据世界经济的动态,来建立与之相适应的前瞻性人力资本投资计划。这一机制为人力资本存储数量的累积及相关的优化奠定了结构基础。
(三)实施配套性的产业发展
对于人力资本来说,不能自动地促进自主创新以及经济增长,同时也不会自动地产生红利,就像人口红利一样,中国在人力资本的存量上一直具有相当大的优势。人力资本的结构以及质量、培育与其相适应,对各种层次的产业结构进行优化和升级,才是产生二次人口红利创新和发展的关键。通过跨越不同人力资本的门槛,使更多的、适用的人力资本可以参与到不同属性以及层次的创新活动之中,从而形成多种层次的自主创新结构以及人力资本结构,同时全面提高要素的生产率。对于二次人口红利来说,不仅是传统人口红利从数量型到质量型的转变,最为关键的是将各个层次的质量型人力资本体系进行重新塑造以及利用。这一机制为经济增长奠定了强有力的保障基础。
结论
对于我国的二次人口红利来说,其可以为传统经济以及其未来发展模式的转变提供全新的机会。对于我国而言,具有“二次人口红利”的潜力以及条件,因此,需要我国政府在制度层面创造良好的环境,这其中涵盖采用一系列的关于金融、教育以及政治体制等改革的措施,来尽力挖掘隐含的人力资本,从而培养新型的人力资本,提升相关的人力资源质量以及相配套的产业结构、相互协作的组织形式、创新的社会空间,这样可以使我国经济增长的路径畅通,使质量型人力资本所作用的要素提高生产率,最终达到为我国经济持续增长取得红利与获得新源泉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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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F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3)07-0235-05
引言
人口是综合多种社会关系、经济关系的社会实体。1798年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的问世标志着人口理论的正式产生,也引发了学界对人口转变(Demographic transition)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热烈争论。“人口红利”最早由Mason(1997)在研究东亚经济奇迹时提出,它是由人口年龄结构变动进而引发生产与消费变动产生的(Mason,2001;Bloom,2001)。人口转变的三个阶段会相应形成“人口负债(少儿型)―人口红利―人口负债(老年型)”的红利区间,在转变的第二阶段(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自然增长率),少年人口数保持高位但逐渐降低,老年人口缓慢消减,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都较低,此时总人口呈“中间大,两头小”的结构。年龄结构的变化导致有限时期内高储蓄率与投资率、高劳动参与率、高人力资本、低社会负担,从而实现各个增长要素的充分利用,由此带来的额外的经济增长就是“人口红利”(于学军,2003;蔡,2004;陈友华,2005)。
自建国以来,中国的人口问题一直受到重视与深入研究。(1957)立足1955年上海、浙江地区人口调查数据,结合当时中国人口增长快、资金积累少、粮食匮乏、工业化水低的国情,得出中国人口“非控制不可”的论断。其理论在20世纪80年代得以实施,从1981年至今,计划生育政策在中国人口年龄结构自然变迁的基础上持续施加行政力量,干预了中国人口年龄结构的转变,加速了人口红利期的到来。中国在低收入条件下进入总人口呈“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增长率”状态、劳动年龄人口比重持续上升的阶段,这种人口结构变迁对中国的经济增长起到了促进作用。但是,随着老龄人口比重快速上升,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开始下降,社会抚养比逐年升高,中国未来经济增长面临新挑战。老龄化新背景下,中国人口红利能否继续推动经济增长?我们又如何实现对存续红利的挖掘和兑现?这是亟待我们思考和回答的新课题。
一、中国传统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正如Sala-i-Martin(1996)所分析的,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的实现,是由初始条件、人力资本状况、制度环境、资源禀赋、开放程度、历史机遇等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对于中国来说,20世纪80年代强有力的计划生育政策加速了人口红利期的到来,而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制度的建立、公共卫生事业的进步、教育水平的大幅度提高,以及提高储蓄水平的经济政策成为了中国利用人口机会窗口的前提条件。
过去三十多年,人口红利拉动了中国1/4以上的人均GDP增长(蔡,2006)。在部分具备人口红利发挥作用条件的前提下,中国人口红利主要通过要素供给为经济增长提供动力,可归结为三条路径:一是丰富的人力资本及人力资源构成劳动力要素禀赋;二是劳动人口增加以及人口抚养比降低提高了全社会储蓄率,利于资本形成;三是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成为重要的非有形生产要素部分。
(一)人口红利对劳动力供给的影响
人口红利带来的最直接效应是适龄劳动人口增加和人口抚养比降低,它通过该路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不仅在于数量方面,还在于衍生出的人力资本提升与劳动力资源配置效率提高。具体包括:(1)提高劳动参与率。从数量上看,人口红利期存在大量适龄劳动人口,使得中国劳动参与率在1990―2009年一直保持在73.8%~80%的国际较高水平(郭琳、车士义,2011),这是中国人口年龄优势得以充分发挥的重要条件(都阳,2007)。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04)分析世界115个国家和地区40年(1960―2000)的数据,也得出了中国人均GDP与劳动适龄人口数量变化呈正相关的结论。(2)增加人力资本投入。人口是劳动力的源泉,人口增长既影响劳动力的数量,又影响劳动力的质量(李通屏,2002)。生产性年龄阶段人口数量的增加,能通过竞争以及传递效应提高整个社会吸收新知识和新观念的速度,提升人力资本,从而提高社会产出水平。(3)提高劳动力资源配置效率。针对中国城乡二元结构,蔡(2008)认为劳动力从农村流向城市延缓了物质资本报酬递减,从而维持了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农村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中国人口红利的大部分)流动到城市,向高生产率部门转移,创造出了巨大生产力(汪小勤,2007)。而社会抚养负担降低使更多劳动力从家庭非生产性活动转移到生产性活动中,提高了社会总产出(Lindh and Malmberg,1999)。
实证研究的结果很好的支持了上述观点。蔡、王德文(1999)通过对1978―1998年间中国经济增长因素的分解分析发现,在此期间实现的年平均9.5%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中,劳动力数量增长的贡献份额为24%,人力资本因素的贡献份额为24%,劳动力部门转移,即劳动力从生产率低的部门(农业)向生产率高的部门(非农产业)流动过程对增长的贡献率为21%。世界银行(1998)的一项类似研究表明,物质资本对中国改革期间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37%,劳动力数量的贡献份额为17%,劳动力转移贡献了16%。
(二)人口红利对储蓄率的影响
人口红利提高储蓄率的理论源于“生命周期假说”,在消费者理性选择下,储蓄在个人及家庭生命周期中呈“倒U型”趋势,人在处于劳动年龄阶段时储蓄能力最强。如果一个社会少儿和老年人比例增大,储蓄倾向会降低,而适龄劳动力比例较大时,社会储蓄率较高。国内外学者普遍认为人口红利是储蓄率上升的重要原因,而人口老龄化对储蓄有着较强的消极影响。Leff(1969)通过对1964年74个国家(27个发达国家与47个欠发达国家)数据的截面估计发现总储蓄率与非劳动年龄人口数成反比;Higgins和Willianmson(1997)分析亚洲国家数据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李克平(2006)认为由于中国家庭户均劳动力比重高,老年和少儿抚养负担较轻,因而出现高达16%的家庭储蓄率。汪小勤(2007)则通过基本的哈罗德―多马模型和新经济增长理论模型从理论层面证明了储蓄率上升对经济增长的重大作用。在两者数量关系的具体测度上,Loayza et al.(2000)运用面板分析发现少儿抚养比与老年抚养比的上升将导致储蓄率分别减少1%和2%。王德文等(2004)利用Leff的模型得出中国少儿抚养比、老年抚养比对储蓄率回归系数显著为负的实证结果。然而,也有学者对上述观点持异议:Mason和 Lee(2004)指出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人口数量减少以及老龄化)会带来人均资本增加以及个人养老储蓄动机增强,同样会有力促进经济增长。保罗・舒尔茨(2005)对Higgins和Willianmson(1997)的研究扩展后发人口年龄结构并不显著影响储蓄率。袁志刚和宋铮(2000)构建迭代模型发现发现,人口老龄化一般说来会激励居民增加储蓄,这是造成中国城镇居民储蓄倾向上升的一个重要因素。
基于既有的共识与分歧,我们首先要肯定人口红利通过提升储蓄率对于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继而一方面继续利用现有人口红利带来的较多储蓄,进行适度合理投资;另一方面关注和慎重考量老龄化时代储蓄率变化情况,注重第二次人口红利的实现,通过经济增长提高人均收入,通过制度设计促使人们保持足够储蓄率,同时疏通投资渠道,利用好每一单位资本。
(三)人口红利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
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与生产要素单纯的量的扩大没有关系,而取决于GDP增长率中不能用劳动和资本投入增加来解释的那部分剩余,实际上是一种余值增长。蔡(2012)认为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在人口红利消散背景下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具有重要作用,现阶段第二次人口红利能够在人力资本积累、技术进步和体制改革的共同作用下,实现后人口红利时代全要素生产率的的改进,并提出应通过提高人力资本、积极应对老龄化、调整生育政策来改善这一生产率来源。车士义等(2011)利用全要素生产函数分解了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得出人口红利每年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约为3%的结论,并提出了相似政策建议。
在以全要素生产率为角度展开的研究中,人口红利并非单纯被作为劳动力要素的贡献者,而是作为对国民经济增长的一种隐含着生产功能的投入,这样的考量较全面完整地囊括了人口红利的作用。这也提醒我们在老龄化时代更应注重人口结构转变对人力资本开发、物质资本利用、技术进步带来的作用,而非专注于劳动力数量的增减,以期更好地挖掘人口红利并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
二、老龄化时代中国人口红利面临的挑战与对策
从人口年龄结构演化规律以及其他国家经验来看,人口老龄化是中国在21世纪绕不开的重大挑战,也将是中国新时期人口红利继续发挥作用的一大掣肘。
(一)来自老龄化时代的挑战
2010年中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10年中国总人口13.4亿,其中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13.26%,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达8.87%。根据“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达到10%,或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达到7%的人口结构为老龄化”的国际惯例,中国已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进入了老龄化时代。据于学军(2003)、陈友华(2006)的预测,中国人口红利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可发挥四十年的作用,延续至21世纪30年代结束。而王德文、蔡、张学辉(2004)得出了更不容乐观的结论,他们经过模型分析,认为2015年将是中国人口抚养比最低点(达39.4%)以及人口红利转折点,此后随着老龄化进程加速,中国将进入人口负债阶段。
曾毅(2005)认为中国老龄化具有老化速度快、高龄老人比例增长更快、老年人数量庞大、老年抚养比与总抚养比大幅度增高、独居老人比例大幅度增加、城乡与东中西部地区差异大等六大特征。此外,“未富先老”也是中国老龄化的一大特点。老龄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恰与人口红利的促进路径相反,尽管经济增长是个复杂的过程,但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增长的不利影响是不容置疑的:劳动力资源的收缩和劳动力年龄结构的老化导致劳动力供给的下降;储蓄率的降低和资本的国际流动将导致人口老龄化较严重地区资本形成的减少;老年劳动力比重的提高将损害技术进步和制度创新,不利于全要素生产力的提高(齐传钧,2010)。
除了促进经济增长的直接动力不足外,值得特别关注的还有老龄化带给社会的沉重养老负担以及间接制约:
1.老龄化加重国家财政负担。在财政包揽传统下,行政事业单位离退休人员工资支出规模不断扩大;此外,企业职工、城乡居民养老保险补贴以及老龄人口医疗补贴等都在快速老龄化趋势下压力大增(高淑红,2011)。据《化解国家资产负债中长期风险》(2012)预测,到2013年中国养老金的缺口将达到18.3万亿元,养老金缺口将成为未来中国财政的最大风险。
2.老龄化降低消费倾向,引领消极消费结构。王金营、付秀彬(2006)通过分析中国1978年以来的时序数据,认为老龄化会使人均收入提高所带来的消费水平的提高速度减小,长期将会降低未来的消费水平和消费比率。王森(2010)完善了王金营采取的计量方法,得出人口老龄化目前对居民消费呈现正负交错的影响效应,但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后将会对人均消费产生负面影响的结论。在消费结构方面,老龄化增大社会抚养比,使国民收入中用于非生产性消费(养老、护理、医疗等)支出增加,减少了个人储蓄和生产性投资,会降低社会总产出水平(钟水映、李魁,2009)。此外,老龄化还会导致农村收入和消费的不平等,尽管目前该影响并不显著,但确实保有增长趋势(曲兆鹏、赵忠,2008)。
3.老龄化牵制劳动适龄人口生产率。“养儿防老”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观念和客观现实,当下中国第一代独生子女正开始承担“四二一家庭”养老重担。根据国家统计局1994年10月1日的人口变动情况抽样数据分析,在中国老年人主要经济来源的排序中,57.1%的老年人主要依靠子女或其他亲戚提供帮助,占最大比重。除过物质上的投入,子女还承担着老人大部分的生活照料内容。① 而中国农村老年人口数量尤为庞大(占全国老年人口的60%以上),其中95%没有养老金,只能靠家庭养老。如此一来,不得不考虑到老龄化时代适龄劳动人口在供养较多老人时投入的机会成本和对经济造成的拖累效应。
(二)老龄化时代继续发挥人口红利的应对之策
基于中国实际情况,户籍制度、城乡二元经济体制等制度性客观约束致使中国传统的人口红利并未得到充分开发,仍有挖掘的潜力;与此同时,老龄化的人口结构也并不意味着人口红利的彻底消失,在带来挑战的同时,它也赋予我们开发第二次人口红利的新机遇。新背景下如何继续挖掘与合理利用人口红利是我们的探究方向。
1.实现劳动力充分就业。刘元春、孙立(2009)指出特定的人口年龄结构只是反映了潜在的劳动力资源数量,只有劳动参与率保持比较高的水平,同时失业率能够维持在较低的水平,才能充分地发挥人口年龄结构所带来的优势。学者们普遍认为充分就业是实现人口红利最大化的关键(于学军,2003;蔡,2004;都阳,2007等)。如果劳动力人口不能充分就业,劳动力人口与未成年人口、老年人口就没有区别,同样是人口负担。郭琳、车士义(2011)通过对1990―2009 年的时序数据的分析发现,中国劳动参与率在20世纪90 年代以来一直趋于下降,降低了人口红利的作用力度。另外,车士义(2009)还提出个人参与工作的意愿也对劳动力资源是否充分利用起作用,由于退休年龄的规定和某些福利制度的刺激,导致目前相当一部分劳动适龄人口不愿参加工作。虽然中国目前劳动力市场还未表现出明显而全面的供不应求,但在老龄化时代劳动力资源禀赋逐渐弱化的新背景下,只有保证较高的劳动参与率,实现劳动人口比例上的提升,才能弥补其总量上的降低,为经济增长奠定基础。
2.实现劳动力自由流动。中国存在明显的城乡二元经济体制,东、中、西部发展也很不平衡。在此背景下,劳动力特别是庞大的农村劳动力自由流动是人口红利兑现的重要条件。据 Francis (1997)的研究,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年均9.2%的GDP增长率中含有劳动力流动方面16.3%的贡献。中国当下城市化、工业化进程不断推进,与老龄化构成并生共存、相互影响的态势。此背景下实现劳动力自由流动的方法可总结为两个方面:(1)城市化、对外开放进程自然诱发劳动力流动。毛新雅、彭希哲(2012)认为城市化与对外开放政策为人口年龄结构优势转化为经济增长优势提供了政策制度保障,是引发劳动力流动、获取人口红利的重要条件。而通过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和均等公共服务,又可以从城市化领域继续开发第一次人口红利的另一半(蔡,2010)。(2)用一元户籍制度、城乡统一劳动力市场制度支持劳动力流动。沈丽君(2005)提出只有通过建设城乡间统一公平的劳动力市场、破除限制流动和转移就业的政策制度障碍,将农村的劳动力禀赋与城镇的经济机会结合,从而延长农村人口红利期、延缓城镇老龄化,才能打通兑现人口红利的渠道。车士义(2009)从中国现实出发,提出只有劳动力的自由流动才能使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得到充分发展,起到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而这需要通过户籍制度的逐渐松动与大幅放开来实现。
3.实现劳动力结构优化升级。人口结构优势能否转化为经济增长动力,要看劳动力结构是否适应中国的产业结构、工作岗位需求。在老龄化背景下,我们更要量体裁衣,实现有限劳动力资源的合理配置,发挥其促增长的作用。根据中国实情,不断提高劳动力素质、将人力资源发展为人力资本是我们应迅速展开并长期坚持的重大策略。郭振威、齐险峰(2008)指出人力资本快速积累,不仅可以补偿人口数量红利的消失,而且可以为未来经济增长提供持久的动力源泉。车士义(2009)提出劳动力素质应该适应新的产业结构,中国目前仍然存在大量的结构性失业,尤其是广大农村劳动力,虽然大量存在,却无法适应社会对农业以外劳动力的需求。在具体实施方面,依赖于对教育、公共卫生及健康、就业及培训等公共投资(胡鞍钢,2011)。
4.改革与完善养老保险体制。尽管中国已经实行“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新型养老保险制度模式,但实际实行的是混账管理的办法,① 个人账户空账运行多年且规模剧增,不仅造成巨大养老金缺口,而且对人口红利的发挥造成束缚。蔡(2010)提出要建立起一个具有积累功能,而不是主要依靠家庭养老功能或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障制度,可以利用劳动者的养老期望来增强储蓄动机,以及资本市场的增值来保持高储蓄率。在具体的实施方面,学者研究了以下途径:(1)全面构建积累制的养老金。杨娟(2012)提出以EET 延期纳税模式鼓励积累制养老金计划发展,以信托模式构建积累制养老金计划的安全运营机制,参考英国SERPS 计划的退出选择(contract out)机制,构建与收入相关联的强制型个人账户养老金计划。(2)实现养老保险基金的保值、增值。袁志刚(2004)提出达到养老金增值目的首先要规范资本市场,现阶段可让社会保障基金通过委托国际性基金公司走向国际资本市场,得到尽可能高的资本回报。王怡等(2012)提出应借鉴英国经验,由政府设立专门投资运营养老保险基金的部门,来统一运营养老保险基金;并降低银行存款及国债投资比例,适当放开股票市场。而唐均(2012)呼吁“投资不等于入市”,反对证券投资,认为既有国情下仍应通过中央专管机构给予有保障的利率(譬如设立社会保险银行,保证比CPI 高1个百分点)以实现养老金增值。
虽然中国目前正在迈入高速老龄化阶段,但短期内劳动力资源的优势并不会消失殆尽。鉴于中国城市化虽然经历了超常规增长,但仍然有着城市化滞后于工业化、人口城市化滞后于土地城市化等方面的非典型特征(蔡,2010),传统人口红利仍有很大的挖掘空间。
结语
过去三十多年里,人口红利作为中国最为典型的要素禀赋,通过劳动力供给、储蓄率、全要素生产率三条路径促进了中国经济腾飞,而其作用的顺利发挥是以改革开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建立、教育水平的大幅度提高等相应制度的建立为前提的。充足的劳动力供给与有所改观但不甚完善的制度激励相容,从而对中国三十多年来的经济增长起到了显著的积极作用。
面临老龄化时代的新挑战,一些不完善的经济、行政制度,以及长期存在的不良经济结构已经丧失了过去劳动力要素禀赋对其的替代和弥补作用(户籍制度束缚劳动力自由流动;养老保险体系面临日益增大的资金压力;不健全的市场经济环境造成劳动力市场低效率等)。当老龄化打破了中国经济增长原有的稳态时,其对中国人口红利的继续兑现和进一步挖掘产生了客观的阻碍。而为了保持人口红利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我们一方面要在给定人口资源约束条件下,纠偏人口要素的错配,提高既有红利的使用效率;另一方面要通过制度设计,开发第二次人口红利。这些设想的实施需要落实在养老保障体制、金融体制的完善,城乡二元经济体制、户籍制度的打破,以及一系列经济增长要素的联动之中。
可以说,能否兑现既有人口红利以及创造人口红利新空间,就在于灵活贯通的劳动力市场、完善的教育体系、合理健康的产业结构等一系列良好外部环境能否建立起来,其关键还是得依靠相关政策制度的改革与完善,这也是新的资源约束条件下提升经济效率的最优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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